臣向北呆了半秒。她的手小,柔軟,指骨纖細,他輕輕握住,覺得沒有骨骼。回過神來,臣向北握住她一隻手,伸直,另一手,若有似無地環上她的腰。他低頭看看她:“我來數拍子,你跟著。”西曼還在斤斤計較著他輕輕環著她腰身的那隻手,低著頭,緊張地沒聽見他的話。他不得不重複:“我數拍子,你跟著。ok?”她終於聽見,趕緊抬頭,卻不敢看他的臉,只盯著他的喉結。點點頭。舞步開始。慢三的節奏,臣向北帶著她,嘴裡念著拍子。華爾茲悠揚的音樂流轉中,穿插著這樣的對話。“啊!對不起!”“……沒關係。”“對……對不起……”“沒關係。”“對……”忙上加亂,西曼只顧低頭看自己腳,更記不得舞步了。臣向北並不是個急性子,可看她這個樣子,還是免不了心中嘆氣。他握著她的手,她的手心都溼了,眼看他的白鞋被自己踩得越來越髒,她不跳了。臣向北手心一空,就見顧西曼抽走了她自己的手,退後一步不動。“不學了?”臣向北疑惑。女孩子臉孔紅彤彤,看著他,特別無辜,“我……我還是脫了鞋吧!”說著就剝下一雙鞋,赤腳過來了,“現在,重新開始?”臣向北笑著,低頭瞅了眼她光著的腳丫子,點點頭。“顧西曼,你傻啦?”佳佳悄悄走到西曼身後,猛一拍西曼後腦勺。西曼一痛,回頭,見是佳佳,可腦子短路,愣是沒反應過來,舔著張笑臉,後知後覺的問:“啊?說什麼?”佳佳受不了地撫額頭:“你都笑一晚上了!”“呃?有嗎?”西曼摸自己臉。“你是不是中邪了?還是你在外遊蕩的時候,天上掉錢了?”西曼笑笑,嘴巴咧啊咧,不說話。“還是……萬佑禮正式向你表白,你,拜託單身了?”佳佳在那裡胡亂猜。西曼原本還笑著,下一秒,臉刷的冷了:“別跟我提他。”這小妞,變臉變挺快嘛!——佳佳心裡唏噓不已,可實在是耐不住好奇,硬要問出個所以然:“這是怎麼了?剛兒不還笑得就差抽風了?怎麼一聽萬佑禮的名兒,就給我臉色看?啊?”邊說邊把胳膊擱在西曼肩上,耳朵湊過去。西曼拍開她的手,好心情早沒了個蹤影:“沒事兒。那道方程式的作業你做完了,有空來我這兒聽八卦了?”佳佳“啊呀!”一聲,正了正臉色:“你不說我都給忘了,我就是問你借方程式的題解的。西曼,你做完了沒?”西曼搖頭。佳佳想想:也是,這小妞一回來就坐位子上傻笑,哪有時間寫作業?“那張老頭也太過分了,拿isef大賽的題目考咱們!”忿忿完,佳佳耷拉著腦袋,踱回自己的書桌。西曼算是回魂了,趕作業呢,來不想其他有的沒的了。等忙完了,也快熄燈了,洗漱完,就在黑暗裡,跟其餘三個開臥談會。這個學期大家都忙,可不是光忙著戀愛,系裡的教學任務也挺重的。“難怪說我們學校無美女了,美女臉也遲早被課業壓力壓成大餅臉。”佳佳摸著自己的小臉蛋感慨,西曼她們在黑暗中連連點頭稱是。這個學期她們大二,有很多賽事需要準備。系領導的口號喊得好,這麼做,不僅是為校爭光,更是為國爭光。都上升到國家高度了,誰不緊張?臥談會,西曼少有地沉默,文藍就問了:“西曼,你準備報名哪個比賽啊?”西曼心裡打小算盤:isef大賽最高獎金是5萬美金,但參賽高手實在太多,商業性也太重,比不上a。她還是決定報名a大賽,更有把握一些,在亞洲區拿個名次就行,以後在履歷上多了這光輝一筆,工作好找。“我報名參加……”西曼正要開口,就被截斷。“參加什麼競賽我不感興趣。西曼,跟咱們說說,臣向北真找你作舞伴?真事兒?”西曼一愣,高聲立呼:“維-佳-佳!”她只把這件事跟佳佳一個人說過。“那個這個……我一時嘴快,就就就……”平日裡在外頭拽的二五八萬的佳佳此刻結結巴巴,威嚴盡掃。西曼嘆氣:“算了。知道就知道吧!”文藍立刻來勁兒了,噌地從床上坐起來:“那你得給咱們t大女生爭光啊!別被隔壁大學那些個鶯鶯燕燕給比下去……”西曼直喊:“我暈……”話說臣向北班上那些學藝術的女孩子和她一學計算機的比,比智商還成,比樣貌?那不是要她小命?維佳佳不幹了,雄赳赳氣昂昂:“有我在這兒給你坐鎮呢,西曼,咱不怕,啊?”其餘二人立刻附和。“不還有半個月時間嗎?到時候,你華爾茲練好了,再讓佳佳借你一套戰衣,再化個妝……”如此種種,浮想聯翩。西曼在這仨女的洗腦下,開始相信,到了半月後,自己會美美的站在臣向北面前。幾日後,李子涵回來,暫時就住北京了,當休假。華爾茲是他強項,他如此誇口。西曼聽了,就當他是吹牛。李子涵嫌外面日頭重,不肯曬太陽,要西曼去他住的酒店,美名其曰:走學。西曼從沒見過這麼嬌滴滴的大男人。還怕曬太陽?丫丫個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