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行程全部取消。報警過後的7個小時,依舊沒有丁睿的訊息。司嘉怡去醫院包紮了膝蓋,一瘸一拐地趕回警局,抓住人便問,&ldo;有沒有訊息?有沒有訊息?&rdo;剛從負責案件的警察辦公室出來的姚子政上前扶住她。司嘉怡從警察那兒問不到訊息,全部希望都寄託在姚子政身上, 一雙眼睛帶著詢問,帶著不確定,帶著心急如焚,看著他。姚子政無奈搖頭。司嘉怡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姚子政攬著她坐在長椅上。神情已是一夜之間蒼茫。連他這麼內心強大的人,都要被擊垮了。不僅警察這邊沒進展,道上的朋友也沒收到什麼有用的清息。丁睿從療養院逃出來之後,沒有找過任何人,直接就對孩子下了手。姚子政陪她坐了會兒,驀地起身:&ldo;我去抽根菸。&rdo;司嘉怡點點頭。她坐在長椅上,任心急如焚的思緒將自己割裂。姚子政到室外抽菸,頭頂上的路燈將他身影拉長得十分單簿無力,菸頭一閃一爍,偶爾火星灑灑墜落,像極了孩子那雙晶瑩的明眸。他的手機在這時候響起,響了半聲就已接起,分外著急。對方不說話。姚子政當即醒悟:&ldo;丁睿? &rdo;一支菸的工夫都還沒到,司嘉怡就見他從外頭回來,焦急地穿過走廊。她趕緊上前。因為太急,牽扯到膝蓋上的傷,半邊身體瞬間疼得沒了知覺,可司嘉怡仍快步來到姚子政面前:&ldo;怎麼了? &rdo;姚子政目光一閃,似乎有所顧患,但很快恢復尋常神色:&ldo;警察讓我過去一趟。&rdo;司嘉怡又一次失望地坐回。姚子政只留下一句:&ldo;你在這兒等著,哪兒也別去。&rdo;就匆匆離開。姚子政最終在已拆遷一半的工地上找到丁睿。長期的精神壓力與藥物洽療將這個人折磨得已無人形。姚子政一路走過這片殘壁斷隅,目光雖一直直視丁睿,餘光卻已將周圍掃遍,沒有多多的蹤跡。&ldo;孩子在哪兒?&rdo;丁睿似乎連面部肌肉都已失控,要笑,笑不出:&ldo;他現在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但是如果我發現你不是單獨來的,那他還能不能活著出來,就成問題了。&rdo;&ldo;丁睿,你不要忘了,多多不僅是我的兒子,更是婭楠的侄子。&rdo;丁睿佈滿血絲的眼睛猛地一瞪:&ldo;別跟我扯血緣這一套。憑什麼你們能夠一家團聚,我和婭楠卻要生死相隔。&rdo;&ldo;……&rdo;&ldo;你看看這裡,這是我和婭楠曾經住過的地方,可現在已經被拆成這樣,只剩下這些。&rdo; 丁睿失控般看著散落在地的碎磚塊,忽又抬頭,滿含怨恨地看著姚子政,&ldo;這都是你們害的。&rdo;姚子政始終沒做聲。倆耳傾聽,他隱約能聽見孩子的嗚咽聲‐‐似乎是從被石堆阻隔了視線的工地後方傳來的。神經髙度緊繃,姚子政確認三遍才敢斷定自己不是思兒心切產生幻聽,他定一定神:&ldo;孩子是無辜的,婭楠絕對不會希望你這麼殘忍地對待一個孩子。&rdo; 一 邊說,手一邊默默順著褲縫向下,按下連線外界的報警器。他已經在報警器上點明瞭大致方向,現在能做的,只有想方設法拖住這個瘋子,給警方爭取時間,包抄到後方救出孩子。可這時,丁睿竟邁步走向那片石堆,手中的尖刀閃著冷光:&ldo;那不如,用你的命,來換你兒子的?你不是不捨得對付司嘉怡嗎,那你不如替他們去死? &rdo;丁睿滿口重複著類似的話,幾乎語無倫次:&ldo;你也是害死婭楠的罪魁禍首之 一,如果不是你在外面混得差點丟了命,你爸媽被你氣得要做手術,婭楠根本不需要賣身籌錢,也就不會有之後的……&rdo; 丁睿猛地噤聲,忽又一皺眉,回頭瞅向石堆後方,&ldo;誰? &rdo;姚子政這一輩子都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舉足無措過。眼看警方即將包抄成功,姚子政反應過來時,已經撲向丁睿。丁睿背部受襲,始料未及,姚子政瞅準那尖刀,扣住丁睿的手腕用盡全力一翻。尖刀應聲墜地。包抄而來的警察已經撞開那半壁殘垣,成功突破進來,生病多年的丁睿沒了武器,顯然不是對手,姚子政拼盡全身力氣橫抄起丁睿的腰桿,轉眼已把他撂倒在地。丁眷的頭骨撞在地上,發出一聲可怕的脆響,姚子政看一眼橫屍般趴在地上再也不動的丁睿,喘著粗氣走過去撿起那尖刀。他的後方,丁睿痛苦萬分地撐著地面爬起,鮮血流了半臉,卻遮不住他眼中蝕骨的恨意。全然不知的姚子政拾起尖刀,剛直起腰來‐‐&ldo;小心!&rdo;不遠處辦案警察的尖叫引得姚子政警覺,他迅速回頭。數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