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甜點的時候姚子政的助理正巧趕到。司嘉怡漫不經心地品著甜點，實則一直在用餘光觀察。她記得這助理在為姚婭楠打工那會兒也是這樣沉默但是高效率，此刻只見他遞給姚子政一個檔案袋後便離開，並未逗留。她與姚婭楠曾那樣要好，這助理怎麼會不記得她？司嘉怡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姚子政轉手把檔案袋推到她面前，她才回神。&ldo;什麼東西？&rdo;&ldo;生日禮物。&rdo;司嘉怡拆開看。突然有點哭笑不得。這麼簡單直接而霸道的生日禮物，到挺符合他姚子政的行事作風。公益廣告甄選女主，那還是她在舊公司時經紀人幫她爭取到的試鏡機會，當時經紀人千叮萬囑要她好好把握，情況卻不是她一個三流演員把握得了的。試鏡也分等級，紅的直接由導演試鏡，她這種不紅的，由導演的助手做 司嘉怡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來為這齷`齪的交易開頭。&ldo;我剛在停車場看到你的車了。&rdo;司嘉怡儘量讓語氣顯得正常。她現在身僵硬，手微抖，偏偏還要裝得這樣柔情似水，裝得自己有多牽掛他。這比演戲都難，只因對手是他。透過窗戶玻璃看到自己的臉，司嘉怡想到季可薇曾說過的一句話：當婊`子，立牌坊。她自顧自笑笑，逼自己去想些別的，比如想想他接下來會說什麼……千想百想，想透眾種可能，萬沒想到他會突然笑道：&ldo;看來你對彭導的新片很感興趣。&rdo;自以為藏得很深的想法就這樣被他狠狠地揪到了檯面上，這令司嘉怡有點措手不及。司嘉怡停了很久，&ldo;我確實對新片很感興趣，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在進公司之前就看到了你的車，就在想，我是不是該請你吃頓飯，正式跟你說聲謝謝。這之後我才知道新片的事。&rdo;既然瞞不過，索性和盤托出。經紀人在一旁聽著，估摸著這事談崩了，急得直朝司嘉怡使眼色，司嘉怡沒睬他，自顧自繼續道：&ldo;你忙吧，不打攪你了。&rdo;她以為姚子政會說&ldo;等等&rdo;。可他沒有。就這樣沉默地任由她掛了電話。經濟人立即問：&ldo;他怎麼說？&rdo;司嘉怡低著頭往回走，聽到經紀人在身後不無可惜地說：&ldo;男人都是沒耐性的動物，你吊他胃口吊太久了……&rdo;她第一次有揍他一頓的衝動。忍著走了幾步，終是折回來，把氣都撒在他頭上：&ldo;你該改行去拉皮條，一定比做經紀人更成功。&rdo;&ldo;如果他只是玩玩而已，我是不會讓你冒險的。&rdo;司嘉怡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冷笑。&ldo;一個男人，他是想上你還是想愛你，一個眼神就可以看出來。第一次見面那個飯局，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樣，要不然我也不捨得把你往他車裡送。你想紅，我無能為力，他卻一手遮天。這一點你比誰都清楚，不是嗎？&rdo;司嘉怡想要繼續以冷笑駁斥，卻已被觸動得說不出話來。的確，他是一手遮天。她大前晚拍雨戲，工作人員又是遞熱茶又是準備暖暖包，換做當年，甚至沒有人會記得要給她一條幹淨的毛毯。因為當年沒有他，因為當年她不紅。入圍最佳新演員獎項那會兒副導演送來的賀卡她還留著。而在今年年初，她還因為拒收他的房卡而被加兩場掌摑的戲，十二個巴掌，她現在還記得當時的疼痛。因為當時沒有他，因為當時她不紅。她今晚錄一個談話節目，節目組特地找出她出道以來的一些短片。播放到她曾經參加的一個整人節目的片段時，現場有倒抽冷氣的聲音，司嘉怡卻始終笑看大螢幕上那個吃芥末、被奶油砸，越想哭、就越要笑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