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放眼望去,沙發上空空如也,哪有齊楚的身影?連笑還沒從眼前的空空如也中反應過來,就聽不知哪處傳來“哐當”一聲,似乎是摔倒的聲音。這齊楚喝醉以後,怎麼比她喝醉還要麻煩?——當然,只有連笑這麼以為。雖然覺得麻煩,但連笑還是循著聲音進了屋。很快依著那潺潺水聲來到了浴室門外。浴室裡沒亮燈,齊楚這是打算摸黑洗澡,結果摔了?連笑透過客廳裡透過來的光線,依稀勾勒出了一個摔倒在浴缸邊的身影,不免嘆著氣開燈。燈光乍亮的那一刻,連笑生生嚇掉了手中的鑰匙。齊楚半趴在浴缸邊上,手上割了幾道,傷口就這麼泡在正蓄著水的浴缸裡。連笑驚立在原地不知多久,被嚇沒了的思緒才一點點回來。譚驍只說過齊楚喝醉後會吐真言,可壓根沒提過她喝醉後還愛自殘……連笑驀地醒過神來,衝過去就把齊楚的胳膊從水裡撈了出來。幸好齊楚劃傷的只是手背,而不是割腕。連笑拍拍齊楚的臉。齊楚那半醉半醒的樣子,教連笑分辨不出齊楚聽不聽得清她的話:“喂?”“……”“喂?!”齊楚睜開眼睛。神思悽迷對不了焦似的,但好歹是睜眼了。連笑長舒一口氣,卻忍不住罵:“你瘋啦你?”齊楚卻分明和連笑不在一個頻道上,啜泣著,讓人辨不清她到底在說些什麼。“沒人懂我……”“沒有人……”“我難受……”連笑湊近了,好歹是聽清了這最後一句,既無奈又可氣:“你往自己身上劃口子,能不難受嘛?”為了打聽點情敵的訊息,忙活了一晚上,連笑總覺得有些得不償失。只是嘴上雖罵罵咧咧,人卻依舊滿屋子翻箱倒櫃地找醫藥箱。連笑好不容易在茶几底下的抽屜裡找到了醫藥箱,正要抱著醫藥箱往臥室走,擱在茶几上的齊楚的手機又震了。依舊是之前那個陌生號碼。連笑猶豫片刻,這回終於接了。眼下這爛攤子就交給齊楚父親去管吧,這都凌晨三點了,她一早還得去公司,確定下期新品的最後一組樣衣,趕著下週飛巴黎拍攝。連笑接起電話,畢恭畢敬地說了句:“伯父,您好。”“……”“……”那邊半晌沒回音,連笑又試探著問候了句:“伯父?”“你誰啊?”回答她的,竟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連笑傻眼。之前的簡訊裡,這人……明明……自稱是齊楚的老子……連笑不禁厲聲反問:“你又是誰?”一週後。在飛往巴黎的航班上,連笑什麼都沒提,反倒是齊楚,率先提到了她醉酒的那晚。齊楚從當晚一起吃宵夜的人嘴裡得知了是連笑送她回的家。自然也就猜到,連笑那晚看見她在浴室裡乾的那些好事了——畢竟齊楚那之後醒來,發現自己的手已被包紮完好。只是齊楚未曾想過,會是連笑幫她包紮的。“謝謝。”齊楚對著的鄰座連笑。連笑微微一蹙眉,似乎不太明白她為何莫名其妙致謝。齊楚當著連笑的面,抬了抬那還貼著創口貼的手背。連笑這才恍悟,只回以一笑,一起盡在不言中。其實連笑笑而不答,另有其因——那晚替齊楚包紮的,並不是她。而是宋然。那晚自稱是齊楚老子的人,也正是宋然。如今的連笑,只是在如法炮製著廖一晗曾經對她做的那些事——廖一晗當時為了晗一,撮合她和周子杉。如今她為了dl,也不得不為宋然大開方便之門。連笑藉著空姐開始派餐的空檔,不禁偷瞄一眼一旁的齊楚。若是齊楚知道連笑已為她安排好了一場與宋然的巴黎偶遇……甚至為了製造齊楚與宋然獨處的機會,會在齊楚隨團隊離開巴黎之前,故意“弄丟”她的護照……此時此刻的連笑只顧著為自己的心機暗自叫好,未曾想過,現世報會來得如此之快——在巴黎的最後一天,連笑自己的護照竟丟了。真丟了。 dl的客戶群體一直定位在大學至輕熟這一年齡段的青年女性,雖然連笑一直不認老,但顯然如今的齊楚更具有這個年齡的代表性。同型別的店鋪一向以價格和款式取勝,質量說白了就是穿一兩季的質量,dl之前也是如此。但這次,連笑決定來一場實實在在的口碑營銷,價格、款式和質量一起抓。同時備足現貨,縮短預售期。這種做法簡直與所有網紅店的經營模式背道而馳,畢竟網紅店遵循的一向是質量不好不差只夠穿一季,不然會影響下一期新品的銷量;同樣預售期是必須的,畢竟網紅店的質量常會導致極高的退貨率,延長預售期其實就是把庫存壓力轉嫁給買家。連笑新請的產品總監並不贊成,直指:“這一期我們估計會賠本。”並盡責地丟給連笑一堆資料表格,佐證他的說法。但連笑決定搏一把。她既沒有資料佐證,也沒有成功前例可借鑑,只憑一句:“我就當白撿了8千萬,虧完再說。”所有人都知道她退出晗一時得了8千萬,但以她這任性的架勢,這8千萬恐怕真撐不了多久,產品總監雖然照連笑說的辦了,私底下卻開始叫連笑昏君。連笑當然也沒有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