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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幫忙!快來快來!”袁滿在電話那頭魔音穿耳,高登只好對化妝師頷頷首算是道別,拉開洗手間的門就直往外衝。不料剛開門出去,就與一位稍有些年紀的太太迎面碰上。那太太見這麼一人高馬大的男人從女洗手間裡大喇喇走出來,著實一愣,不確定地抬頭瞄一眼門上的提示牌——女廁,沒錯啊。面對這位太太驚疑的目光,高登同樣著實一愣。在那001秒間,高登以為這就是他今天最糟糕的時刻了,但是001秒後,高登決定收回上述想法——因為化妝師正在這時跟了出來:“高先生,這次的費用你打到我支付寶就行……”高登面前的這位太太當即臉色僵白,瞅瞅化妝師,再瞅瞅衣衫不整的高登,頓時恍然大悟,也頓時……眼裡只剩兩個字——變態。“那個……”能容他解釋一下麼?可這位太太一見他開口,就跟被人踩著了尾巴似的一蹦半米遠,腳步不停逃之夭夭,高登望著那太太的背影,只覺欲哭無淚,他的一世英名就這麼……毀了……鄭衍敘醒來,是在醫院。他躺在病床上,睜眼看著天花板,周圍的裝修以及竄進鼻尖的醫院獨有的消毒水氣味,都在提醒他,這是哪兒。扭頭看一眼窗外,還是白天,窗簾敞著,卻並不敞亮,初春的霧霾如同他此刻的腦子——暗沉沉的,教人咀嚼不出半點頭緒。他閉上眼睛,還自己一片黑暗,方便他整理一下思緒。婚禮現場,袁滿受辱跑開,自尋短見,成功撞車。他阻止不成,又從小暈血,憑著強大的意志力扛著眩暈,正準備繼續施救,袁滿卻醒了。然後當著他的面,半邊臉掉了……他本就暈血暈得不行,又眼睜睜見這女人掉了半邊臉,一下子沒扛過去,兩眼一拉黑,暈了。接著他就來了這兒……一聲開門聲,適時地斷了鄭衍敘的思緒。他正要睜眼,卻聽見熟悉的聲音——“他到底什麼時候能醒啊?”是袁滿的聲音。中氣十足,毫無異狀,一點也不像是剛被車撞過。鄭衍敘眉一皺,眼周肌肉一放鬆,雙眼便又緩緩地闔上了。顯然袁滿不是一個人,緊接著便有另一個聲音響起:“不知道,醫生說他是暈血外加受驚過度。”這聲音……貌似是和她合夥開公司的那個娘炮,高什麼登來著……“他怕癢,還暈血,以後乾脆改口叫他‘小公舉’得了,哈哈哈!”“……”鄭衍敘的拳頭默默地,握緊了。竟敢,嘲笑他?以為這就是結束?不,下一秒鄭衍敘就感覺到一股呼吸欺近,這氣息,帶點香水味,應該是那女人的……以為她這是要關切他?那就大錯特錯了——她!竟然!就在這麼近的距離裡,捏著嗓子叫他,幸災樂禍,一遍又一遍:“小公舉?鄭小公舉?敘敘小公舉?”袁老師還在樂此不疲地玩著她發明的這個新遊戲,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個病房裡,已幽幽颳起一陣冷風。冷得高登都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我怎麼突然覺得有點冷?”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走去門邊調室內溫度。那邊廂,袁滿也調戲夠了,拉過一張椅子坐在病床旁,終究還是流露出了一絲擔憂。老人家常說人是禁不住嚇的,三魂七魄給嚇散了,那人也就傻了——鄭衍敘萬一真被嚇傻了……袁滿不敢往下想。想找點別的事兒來幹吧,也就只能抓抓癢了。前幾次特效妝捂出的痱子還未消,這邊廂,她是越抓越癢,越癢越抓,剛調完室溫往回走的高登見狀,無奈搖頭:“我該說你什麼好呢?好端端地幹嘛折騰這些?把自己化妝成個胖子,費時費力不說,到底有什麼樂趣可言?”聞言,袁滿終於停止抓癢,扭頭看向高登——自然也就錯過了病床上鄭衍敘那倏忽一皺的眉頭。高登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袁滿沉默著沉默著,終是兩手一攤:“還不是因為你們男人,一個個都顏控得要死,連這小赤佬都不例外……”她口中的小赤佬指的是誰?答案已不言而喻。鄭衍敘閉著眼睛,磨牙霍霍——看我待會兒怎麼收拾你!但顯然,袁滿這席話,高登可不信,當即懷疑地一挑眉。袁滿撇撇嘴,她可是證據確鑿:“這小赤佬跟他好基友聊天被我聽見了,他自己說的,他見我瘦了,就對我動心了。你說我能甘心麼?”她明明說得如此嚴肅,還隱隱氣憤,可高登怎麼把這當笑話聽了?甚至當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得了吧!他顏控?他顏控的話,早跟陳程眉來眼去八百萬遍了,哪還輪得到你???”這倆好基友為個顏值問題爭得面紅耳赤,誰也沒注意到,病床上的鄭衍敘,雖閉著眼睛,卻贊同似的點了點頭——顯然還是男人更瞭解男人。那邊廂,袁老師爭論不過,竟撒起了潑,喪氣地嚷嚷著,煩躁地抓著頭髮:“我怎麼知道你們男人怎麼想的?他當著他好基友的面是一套說辭,剛在婚禮上當著博晏的面又是另一套說辭,啊啊啊啊啊!煩!”高登直接過去拍她後腦勺,一方面實在是怒其不爭,一方面女廁門口的帳還沒跟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