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壓根來不及收起惡形惡狀的瞪視,只來得及在心裡飄過一句:完了,鄭先生肯定瞧出貓膩了……那邊廂,絲毫沒發現異樣的向檬,依舊是滿眼的焦急,這邊廂,袁老師卻已經心如死灰,坐等被拆穿。卻在這時,袁滿猛覺身體一輕——她竟然被打橫抱了起來?!被鄭衍敘打橫抱了起來?!袁滿大氣不敢喘了。鄭衍敘沒有低頭看她,只顧一路疾走。淺淺的喘氣聲,緊繃的下顎線,微微滾動的喉結,手臂上暴起的青筋……這一切的一切,悄然匯聚成一股帶電的電波,刺得袁滿的耳朵“滋滋”發燙。他抱著她上樓,穿越大廳與人群,連周圍人異樣的目光都撼動不了的強勢又溫和。袁滿剛想開口向他解釋,餘光就瞥見向檬也腳步匆忙地跟了過來,袁滿只能咬牙閉了嘴,只一個勁兒地朝鄭衍敘使眼色。只可惜,鄭衍敘和她,可不像她和高登那般默契,哪裡讀得懂她的眼神?見她這樣,還以為她痛得眼珠都轉不利索了,便沒來由地生氣,低頭瞪她一眼,有慍怒,有無奈,就像看個怎麼也教不好的熊孩子,疼惜有之,責備有之——在這樣的目光下,袁滿神思愣住,身體僵住,彷彿陷進了他似平靜似暗湧的目光裡,無法抽身。只能任由他數落——“你是不是又躲桌子底下,吃壞了肚子?”這是個臂彎有力的男人。“我怎麼說你好?”這是個面冷心熱的男人。“堅持一下,我送你去醫院。”這是個……註定不會屬於她的男人。一個小時後,車子終於停在了一家像樣的醫院門外。下了車,終於不再需要鄭衍敘抱著她了——袁老師被直接送上了等在醫院大門外的病床,由護士推著進去。聽著病床四角安裝的軲轆一路顛簸著發出細微的聲音,袁滿沉默而絕望地扯過白被單,蓋住自己的臉——不忍直視接下來將發生的一切。等她做完一系列檢查,被送回病房,原本坐在沙發上等待的向檬立刻站了起來,背對門的方向、站在窗邊的鄭衍敘也回過頭來。隨袁滿一同來到病房的醫生,看看等在病房裡的這位一臉焦急的年輕女性,再看看那位一臉平靜、看起來事不關己的年輕男性——自然選擇走向了看起來比較關心病人死活的年輕女性,也就是向檬面前——“檢查結果一切正常。”向檬一愣:“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