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佳想要冷笑,笑不出。博晏連忙站了起來,眼神是慌亂地,刻意掩蓋什麼的——或許連他自己都嚇到了,為什麼會喊出袁滿的名字……“你怎麼來了?”回答他的,是宋林佳扇來的巴掌聲。巴掌聲在夜空中幽幽地迴盪。同樣一片星空下,鄭衍敘的回憶還在繼續——“不過說到底,我應該謝謝你和博晏,是當年的你們讓我看到了希望——胖沒什麼大不了,一樣可以過得這麼開心,一樣可以有人愛。如果不是因為我突然領悟到這一點,我的厭食症應該一直都好不了,估計現在已經死了。”鄭先生破天荒如此真摯地剖析他的過去,習慣了他冷眼冷語的袁滿還真有些不適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我豈不是你的救命恩人?”鄭衍敘看看她,無奈扶額:哎……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從他那無奈扶額的動作,就猜到他又在鄙視她了,袁滿無謂地撇撇嘴,卻是突然一怔:“等等,你突然跟我說這些幹嘛?”“……”袁老師終於問到了關鍵所在。“如果你真的放不下他,就去找他吧。”袁滿“噌”地就瞪直了雙眼。這什麼鬼理論?“不!我袁滿絕不吃回頭草!我曾經付出了那麼多,是他不懂得珍惜,踐踏了我的付出,是他活該!”鄭衍敘眉心微微一挫。這是他認識她以來,第一次見她這樣。跟點燃的炮仗似的,一下就炸了。誠然,他有過交集的女人並不多,他還以為所有女人都像向檬那樣,遭遇情傷,總是那樣的舉棋不定,就如向檬,他前些日子聽得最多的,就是向檬說:“我該怎麼辦?我想去找他。可是我不能……”“我好想原諒他,可是我不能……”可此時此刻,他所面對的袁滿,竟這麼硬氣,這麼幹脆,鄭衍敘倒是詫異了。“為什麼?”“我這人就這樣,愛的時候就全心全意,付出我所能付出的,所有人當我是白痴,當我是冤大頭都無所謂。但一旦結束了,我就不會回頭,所有人都覺得可惜,那又怎麼樣呢?我要向前看,是朋友的話就別總喊我回頭行嗎?”鄭衍敘思索良久,終是失笑著點點頭。幾乎是喟嘆道:“如果向檬也能和你一樣這麼想,該多好。”狂飆了這麼一大通,袁滿倒也舒坦了,低頭瞅瞅鄭衍敘,他還坐在臺階上,微微垂著眼眸,像個大寫的“鬱悶”。袁滿嘆口氣,坐回了臺階上:“怎麼這麼說?”鄭衍敘沒回答,只勾起一記三分苦澀七分無奈的笑容。得!這鄭先生又開始賣關子了,從他嘴裡套個話咋這麼難?袁滿只能強壓下急脾氣,循循善誘道:“你不是說你見到丹尼爾張了?怎麼?向檬打算跟他和好了?”“那倒沒有。”“向檬不是突然約我吃中飯嗎?我趕到的時候,丹尼爾也在。”“他竟然竟然追到北京來了?”鄭衍敘點頭。鄭先生再度以沉默示人,袁老師估摸著自己再這麼循循善誘下去,天都亮了估計都套不出什麼有效訊息,索性充分發揮起自己的想象力。向檬,丹尼爾,鄭衍敘……在一間餐廳裡,能發生什麼驚心動魄的事不成?再結合一下鄭衍敘此刻低落的情緒——“該不會是向檬謊稱你是她新男友,想逼退丹尼爾吧?”鄭衍敘眉一揚,分明在說:這你都猜得到?袁老師嘴一歪,分明在回:拜託,向檬這一新時代女性,竟然還在用這麼老掉牙的招數?“然後呢?丹尼爾就這麼被逼退了?”雖然情節老掉牙,但依舊夠吸引人,袁老師急得又站了起來,鄭衍敘頭都沒抬,直接伸手把她拉坐回去——這女人怎麼就不能安靜著坐一會兒?非得在他眼前手舞足蹈,晃來晃去……“不知道,他沒表態,只約我們週末參加他的回國趴。”袁老師掐指一算,這丹尼爾,道行頗深啊……“沒事兒,我幫你擬定作戰計劃,”袁老師拍著胸脯打包票,“保你到時候打敗情敵,贏得美……”話音未落,就被打斷——“不用了。”“為什麼?”鄭衍敘沒回答她,只徑自起身,就這麼站在袁滿身前,背對著袁滿:“早點睡吧。”頭也不回地說完,就這麼手插褲袋,走……了……鄭先生還真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袁滿坐在原處,實在是……無語。週末就這樣悄然而至。一輛黑色轎車就這麼駛進了密雲的別墅區,很快,車子停在了一棟別墅外,帶白手套的司機下車為後座拉開車門,緊隨其後,後座上踏下來一雙精美的高跟鞋。緊隨高跟鞋其後的,則是一雙鋥亮的男式皮鞋。順著皮鞋一路往上,可見熨得筆挺的西褲,再往上,漿得筆挺的襯衣領口上彆著兩枚晃眼的領針,襯得那一雙略顯狹長的眼眸熠熠生輝——正是撇下了狗頭軍師、獨自行動的鄭衍敘。鄭衍敘旁邊這位,自然是打扮得美豔不可方物、只為反客為主而來的向檬。二人走進別墅大門。向檬擔憂地低頭看看自己:“我這樣穿會不會太隆重?”鄭衍敘卻只是笑笑:“夠漂亮就行。”向檬看看鄭衍敘眼裡倒映出的自己,這才放心,挽著鄭衍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