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袁滿都佩服自己的臉皮厚度了,微笑著說,“美圖後的我。”面對如此坦蕩的她,面試官一時之間都不知該怎麼接話了,頓了頓才勉強說:“ps技術不錯。”一旁的女性面試官b卻是由衷地、發自肺腑地感嘆道:“那是相當不錯……”袁滿正準備朝面試官b謙虛地笑笑,卻在這時,瞥見了那個始終沒開口的面試官c——彷彿已看穿了她似的眼神,不屑中帶著一絲冷嘲。在這樣的目光審視下,袁滿頓時就慌了。估計誰也不會想到,在網上教學說得一套一套、在熟人面前更是語如連珠炮的袁老師,在這時竟突然變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慫蛋。直到面試結束,袁滿才反應過來,自己全程都在神遊,面試官到底問了哪些問題,她是一個都沒記住,也忘了自己到底是怎麼回答的。這場戰役,連號角都還未吹響,就已完敗。從科信出來,袁滿摸一摸自己頭上的冷汗,哎,自己怎麼就突然犯了慫呢?袁滿條件反射地摸出手機,想要撥給博晏。猶記得她大學剛畢業那會兒,有生以來這次終輪面試,對手太高階,袁滿本能地慎重許多,特意翻出了自己畢業那年買的職業套裝,卻發現外套和裙子起碼還能勉強扣上,襯衫卻起碼小了一個號,早就不能穿了。袁滿只能感嘆,體重永遠是女人最大的痛……哎。好在博晏雖忙,卻還是慷慨貢獻出自己的襯衫:“這可是我的幸運襯衫,穿上它,保你明天一切順利。”袁滿就這樣穿著博晏的幸運襯衫,踏進了科信的頂樓。隨著“叮”的一聲輕響,電梯抵達頂層,一雙彆扭地踏著高跟鞋的腳踏出了隨之敞開的電梯門,那雙腳駐足了片刻,才猶豫著前行。袁滿就這麼彆彆扭扭地穿著高跟鞋,走在鋥亮反光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入眼簾的場景簡直和她之前夢到的一樣,辦公區佔據了整個大平層,讓人聯想到很多詞彙:高階、簡約……就是沒有人味,厚重的紅木門將整個空間一分為二,秘書室挨著門外,袁滿遲疑著走近,秘書抬眼看看她,從資料夾裡抽出了她的資料,起身就來:“袁小姐?”秘書把袁滿領進紅木門,踏著高跟鞋,腳步迅速:“鄭總正在開會,你先等會兒。”說話、做事同樣的乾淨利落,不拖泥帶水,可見平常老闆有多要求效率。袁滿坐在會客沙發上,接過秘書遞來的水,頓時就有點心悸,律師函現在就揣在她的兜裡,原本設定好的情節是見到鄭衍敘後,她就跩得二五八萬地走過去,甩他一臉律師函,嚇得他跪舔,但現在這情況……到底誰跪舔誰?袁滿就這麼握著水杯,安安靜靜地等著。從拍賣行裡拍回來的英式座鐘,指標轉了一圈又一圈,就這樣半小時過去了,紅木門終於應聲開啟。袁滿渾身一激靈,“噌”地扭頭看去,進來的卻是秘書——“會議延時了,再等等吧。”袁滿這回是真的坐不住了,反正也沒別人,索性到處溜達溜達。放眼望去整個空間纖塵不染,而且透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連菸灰缸都鋥亮的能當鏡子用;書架上的書按語種、內容、顏色和大小嚴格分割槽擺放;辦公桌上有三臺電腦,該不會連電腦之間的擺放距離都精確計算過吧?袁滿用手機裡的電子尺一量,果然!每臺電腦之間都相隔33厘米,分毫不差。鄭衍敘啊鄭衍敘,你還真是把處女座的特質發揮到近乎變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