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又恢復尋常。“還不謝謝我?”他眼都不抬,卻突然開口,袁滿嚇了一跳,看向他的眼神都慌了:“啊?”“你剛才是故意的吧。”鄭衍敘依舊眼都不抬,彷彿說話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袁滿頓時感覺到背後一陣惡寒,忍不住低頭,心臟亂跳。他說的“剛才”……是指……她陷害34d女那件事……吧……她慢慢吞吞地扭頭看向鄭衍敘,臉上是收也收不住的詫異。鄭衍敘卻只是平靜地回視她,那眼神,彷彿是千年老狐狸看著新晉小狐狸。“……”“……”幸好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電梯“叮”地一聲抵達,鄭衍敘終於收回投在她身上的目光,看向緩緩拉開的電梯門。袁滿不自覺地鬆了口氣。鄭衍敘恢復緘默,姿態優雅地走了出去。看著他不計前嫌的背影,袁滿如獲特赦,連忙狗腿地跟上。耳邊是隔壁洗手間裡依稀傳來的水聲,衣帽間中的袁滿一邊熨著鄭衍敘待會兒要穿的衣服,一邊不著邊際地想:這姓鄭的腦回路也太牛逼了吧,莫非真的什麼事都逃不過他的法眼?令袁滿從滿腦子的遐思中回過神來的,是鼻尖飄進了一絲絲焦味。等等……焦味?!袁滿“噌”地拎起手中的熨斗。看著西裝上的大窟窿,袁滿腦袋當機了足足五秒,任由天邊悠悠飄來四個字:天要亡我……而就在這時,袁滿耳邊響起一陣轉動門鎖的聲音——鄭先生……出……浴……了……眼看穿著浴袍的鄭衍敘一邊擦頭髮一邊出現在衣帽間門口,袁滿欲哭無淚地想,自己應該活不過今早了……鄭衍敘準備換衣服了,袁滿死死抱著這件西裝出了衣帽間,回到客廳等待,她那哪是抱著一件西裝?簡直是在抱著自己的身家性命。不一會兒鄭衍敘已換好衣服從衣帽間裡出來,換做平常,袁滿一定要賊心賊眼地感嘆一下鄭先生這身十足衣冠`禽`獸的行頭,但此刻……她還是少說兩句吧。鄭衍敘用下巴點一點她手裡的西裝,示意她把西裝給他。換做平常,袁滿肯定又要腹誹一下他這種用鼻孔看人的傲慢勁兒。如今卻是窮盡自己這二十幾年人生的所有狗腿勁,一個箭步上前,不等鄭衍敘反應,已親手幫他穿衣:“我幫您穿上吧。”“……”鄭衍敘微一抬眉,略顯詫異,但並未阻止。最終,鄭先生就這麼揹著個大窟窿,全然不知地坐進了在公寓樓下等候多時的車子。徒留袁滿一人站在原地,惴惴不安地想,她到底能不能活得過今天……☆、其實生活助理的工作還挺清閒的,公司的事不需要她參與,也不會讓她參與,平時就照顧下老闆的飲食起居就行,也不需要做飯,到點了直接去鄭家老宅拿做好的午飯,送去公司就行。也確實,她和高登之前調查鄭衍敘的時候就發現,鄭衍敘的生活起居簡直就跟刻板的老幹部似的,不約會,不看電影,甚至非應酬時段絕不在外面餐廳吃飯,都是鄭家老宅的廚師做好了午餐,他再差遣助理去拿,費時又費力。今天則更加棒呆,鄭先生中午有飯局,她連去鄭家老宅的工夫都省了。於是這一整個上午,袁滿除了惴惴不安地待在鄭衍敘的家裡惴惴不安地想著那件該死的西裝,基本上啥事沒幹。佔據了整個大平層的400多平空間裡,上到天花板,下到酒窖,沒有一絲灰塵,也沒有一絲人氣,袁滿就這麼坐在幾乎一眼望不到頭的客廳裡不著邊際地想:鄭衍敘怎麼還不打電話來臭罵她一頓?不過這鄭衍敘吧,一般都喜怒不形於色的,這種連笑的時候嘴角揚起的弧度都不會超過15°的奇葩,恕袁滿實在腦補不出他暴跳如雷、大發雷霆的樣子。袁滿獲知的行程表裡,鄭衍敘今天的第一個行程就是和ap就手機業務的收購進行再一次談判,而這個行程應該在十點就結束了,袁滿看一眼對面的座鐘牆,這都已經十點零五分了,鄭衍敘應該已經完事,有時間好好修理她一番了才對。又或者……鄭衍敘至今還沒發現西裝上破了個三角形的大窟窿?這也不是沒可能,以鄭先生那陰狠狡詐的個性,外人就算看見了碩大的窟窿,誰又有膽子出言提醒他?袁滿真心是等到肚子都餓了,要知道她自早上起床就滴米未進,就聽著她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與那座鐘牆發出的滴答聲完美同步。算了,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等這句話完整地劃過袁老師的腦門,袁老師已經先一步撥通了早就銘記於心的外賣電話。當然,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想到今天母上大人和老爸都不在家,徒留爆米花那隻單身狗看家護院,袁滿就坐不住了,抄起自己的電動車鑰匙就出了門。一炷香的時間之後,講義氣的袁滿抱著爆米花再度光臨了鄭家。三分之一柱香之後,外賣小哥那親切的笑臉出現在了應答鈴的螢幕對面,十分之一柱香時間之後,袁滿已經抱著爆米花坐在了不知哪個國家生產的、柔軟的不像樣的毛絨地毯上,面前的茶几上擺滿了垃圾食品。從披薩到麻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