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派的炸醬麵,豆腐腦,煎餅果子,糖糕。廣式的蝦餃,燒麥,雲吞。浙區的小籠包,武漢的熱乾麵……全國的早餐都在這小小一張餐桌上碰面了。袁滿坐在餐桌旁,吃了一口,鼻子一酸,差點“哇”地一聲就哭了。硬生生地一吸鼻子,愣是止住了:多吃點吧,搶都搶不走的,就只有你身上的脂肪了……袁滿就這麼吃得直打飽嗝,騎著自己的小電驢,準備奔赴資本家處。剛一拐出樓道前的小路,就聽“滴——!”的一聲極刺耳的車喇叭聲,袁滿瞬間就被逼停了。吃痛地揉著耳朵,循聲看去,只見不遠處停著輛陌生的車。再一看擋風玻璃——駕駛座上坐著個不算陌生的女人。不就是昨晚被她捉姦……不對……不就是那個最無辜的小白蓮麼?袁滿想了想,跨著自己的小電驢走近那輛車。駕駛座的車窗應聲而降,小白蓮的側臉看起來挺那麼來者不善。“林佳?”“我跟你還沒熟到可以直接省略姓氏吧?”小白蓮語帶不屑,“叫我宋林佳。”袁滿撇撇嘴。滾蛋!誰樂意跟你裝熟?賤男人在簡訊裡一口一個“林佳”地叫而已,才害她誤會了。不過隔著車窗看一眼這位宋小姐,天邊飄來兩個字:女神。再低頭看看自己,天邊又來兩個字字:完敗。袁滿沒好氣:“找我幹嘛?”“……”“你是在不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情況下和他在一起的,錯全在他,我不怪你,你不需要來道歉。”為了說這話,袁滿拿出了自己畢生的傲慢勁兒,“要怪就只能怪,當時的我太年輕,是人是狗沒看清。”宋林佳被袁滿噎得臉色一白,咬牙了好半晌才想起來如何反擊:“誰說我是來道歉的?”“……”“博晏已經把你和他之間的事都告訴我了。他一直在前進,而你一直在原地踏步,你跟他在一起,只會拖他的後腿。”“……”“希望你們這次能斷得乾淨點,別拖泥帶水。”想象著博晏在這個女生面前是如何把與她之間的這十年說得如此不堪,袁滿心裡漸漸揪成一團,繞也繞不開。她唯一能做的,估計也只有逞口舌之快了:“渣男自有婊收,放心,我不會蹚這渾水的。”“……”宋林佳頓時眼睛都冒火了。可不知為何,袁滿一點也不覺得痛快。相反,心裡那團毛球,越纏越緊,幾乎要讓她窒息。而宋林佳沉默了許久,終於成功地逼自己冷笑開來:“就憑你這樣的,想蹚渾水都沒資格吧……”“……”“……”面對宋林佳這般上下打量的眼神,以及嘴角那抹鄙夷的笑,袁滿頃刻間僵住了。那是她最恐懼的眼神……這眼神,她在面試官那裡遇到過,在無數人眼裡看到過,那些時候,從來都是博晏開導她,寬慰她。如今,博晏都已經跟人跑了……只剩她。只剩她了……一隻手輕巧地搭在了袁滿肩上。袁滿一愣,還沒來得及扭頭看,宋林佳已眉眼一橫,掃視過去:“你是誰?”“……”除了鄭衍敘,還有別人嗎?袁滿就這樣處在狀況外一般,看著鄭衍敘和宋林佳之間展開一組神對話——“你是誰?”“你說呢?”宋林佳看一眼鄭衍敘擱在這胖子肩上的手——那樣堅定,那樣果決,頓時明白了過來,緊接著卻是冷笑:“你眼瞎嗎?”鄭衍敘卻是不卑不亢,不氣不惱,下巴點一點宋林佳車上的那張博晏和宋林佳的合影,淡然地說:“不,是他心瞎。”☆、太棒了!鼓掌!見宋林佳的車逃也似地急速駛離,袁滿恨不得一把抱起鄭衍敘,在原地轉圈圈。“說得太好了,膚淺的男人才看臉……”對著鄭衍敘,笑得狗腿又燦爛。鄭衍敘冷冷地看她,不比看宋林佳溫暖多少,“是男人都看臉。你也沒什麼好得意的。”這冷水潑的,袁滿不由得拉下臉來,默默腹誹,這廝不是來救駕的,是來拆臺的……鄭衍敘也沒跟她多廢話,徑直朝袁家所在的樓號走去:“我的平安樹怎麼樣了?”身後沒有聲音。半晌,鄭衍敘都已經來到單元樓外了,身後突然爆出一句——“我決定了!!!”鄭衍敘這才頓住回頭,只見袁滿還站在原地,也不知是錯覺還是真麼,鄭衍敘總覺得這女的腦袋頂上有一股無名之火,正熊熊燃燒起來。“我!要!減!肥!”袁滿振臂一呼,鄭衍敘眉梢一挑。“我!要!減!肥!”晨間的陽光打在袁老師臉上,將她那一臉的堅定烘托得熠熠生輝——無奈鏡頭一轉,袁滿卻是一手烤翅、一手可樂地坐在高登家的客廳裡,可樂滋滋冒泡,袁老師一嘴辣油。啊!分外滿足。高登的嘴都被驚歪了:“大哥,說好的減肥呢?”袁滿舔一圈嘴邊的辣油,額……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呢?都怪她調起得太高,現在全世界都知道她打算減肥了,這下該怎麼收場?袁滿放下被自己啃得乾乾淨淨的翅架,又拿起一塊:“不吃飽哪有力氣減肥?”高登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一屁股坐在了袁滿身旁:“你呀,也別減了,就這樣吧,多掙錢,養好膘,世界末日也風`騷。”“不!要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