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拉開車門的炎涼循聲望去,只見路徵的座駕就停在那兒,路徵從車窗裡探了半個腦袋出來,正朝她招手。炎涼疑惑地走過去:“你怎麼來了?”“我不是上個星期就預約了你今晚吃飯?”她臉上的表情分明寫著:“我忘了。”路徵無奈地笑笑:“上車吧,餐廳都訂好了。”炎涼還在猶豫,路徵已經一把抄過她手中的遙控車鑰匙,對著不遠處炎涼的車一按。“滴”的一聲,炎涼的車重新被鎖上。炎涼坐上車,不由打量路徵,這個男人似乎心情特別好,眉梢都帶點笑。“有什麼好事?”“去了你就知道了。”炎涼聽他這麼說,確實有點好奇了。可路徵帶她去的仍是那間他特別鍾愛的餐廳,炎涼跟著他從電梯間一路走向餐廳大門,也沒發覺周圍有什麼特別。剛走到餐廳門口,炎涼的電話就響了,炎涼一邊從包裡摸出手機一邊繼續走,看見一串陌生號碼時,她猛地頓住了。其實算不上是陌生——那是屬於朱成志。雖然炎涼從未和他透過話,但自從偵訊社告訴她這串號碼之後,她早爛熟於心。慌忙接聽。“炎小姐,”確實是朱成志的聲音,“你現在忙嗎?”“不忙,”天知道她有多激動,要多抑制才能如此平靜地說話,“您說。”“上次你的那個提議,我這段時間一直在考慮。我們現在見面談吧。”“好的,您現在哪兒,我立刻過去。”路徵一直在一旁等著她,見她掛了電話,一副嘴角抽抽的樣子,不免問:“怎麼了?”炎涼抬頭看看他,想也沒想就張開雙臂緊緊擁抱了他一下。這是有多反常,以至於連路徵都頓時亂了分寸:“怎麼突然對我這麼熱情?”掩飾不了內心的激動,炎涼這就已經咧著嘴笑開:“我現在有事得走,下次請你吃飯賠罪。”說完不等路徵反應,她已調頭飛奔。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關閉的電梯門後,路徵才回過身去,垂眸想了想,獨自走進了餐廳。路徵一現身,小提琴手便收到了侯在門邊的餐廳經理的手勢,悠揚的音樂轉瞬間響起。路徵淡淡地笑了笑,擺擺手讓小提琴手停下。小提琴手有些慌了,不明所以地餐廳經理也不解地走上前來:“路先生,怎麼就您一個人?”路徵掃一眼全場空置的桌椅,儼然一副包場的架勢,只可惜如今只有他形單影隻地站在這裡。他在主桌入座,身旁就放著一推車的鮮花。而桌上放著的那束精巧的花束上,插著一張生日卡片。這個落寞的男人看著卡片發呆了多久,一旁的服務生就猶豫了很久,最終服務生還是咬著牙上前問:“路先生,這是您訂的82年的拉斐,還開麼?”路徵看了看服務生,嘆了口氣,兩指一點酒杯旁的桌子,示意服務生為自己倒酒。六分之一杯的酒,晃一晃,輕嗅,飲盡,滿嘴苦澀。炎涼和朱成志的會面出奇的順利,一切如有神助。莫非真的是老天在幫她?炎涼回到長期包房的酒店,終於可以安安心心地洗個澡入睡。夜色沉沉,勝利的氣息在悄然瀰漫。剛用浴巾把頭髮包上,還沒來得及去找電吹風,門鈴就響了。“誰?”“您好,客房服務。”炎涼只好去開門。只見服務生推著餐車站在外頭:“炎小姐吧?”她看一看推車上的蛋糕,今天是……猛然醒悟的炎涼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己忙得這都忘了。可還是禁不住皺眉:“不好意思我沒有叫客房服務。”“是一位先生替您訂的。”炎涼看一眼蛋糕旁的洋酒,哪位先生如此闊綽?這已經不是動輒幾萬的問題了。突然耳邊就回響起傍晚時分路徵對她說的那句:去了你就知道……不會吧?炎涼默默地搖著頭。關上門,看著推車。一個蛋糕,一束花,一瓶酒……很簡單的幾樣東西,就令炎涼頭髮都顧不上吹了,她猛地扯了包頭髮的浴巾,奔去床頭拿手機。等候音響了兩聲路徵就接聽了。她還沒開口呢,路徵就丟過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能說我們心有靈犀嗎?”“什麼?”回答她的,是清脆的門鈴聲:“叮咚——”不會吧?這已經是這句話今晚第二次冒出她的腦袋了。炎涼失笑著去開門,果真路徵站在那裡?炎涼打量打量他,目光最終落在他帶來的東西上,突然就笑了:“不會吧?已經有一瓶帕梅爾了,你還帶瓶拉斐來?”“嗯?”這回倒是輪到路徵愣了。進屋之後,待路徵看到餐車,炎涼:“謝謝。”路徵一瞬不瞬地盯著餐車凝眉了足有三秒,眸光一閃之後,抬頭對炎涼不置可否地笑笑。套房門外,走廊盡頭,蔣彧南摁熄了手中的煙,無聲無息地離開。他的手機開始震動,他也毫不停步。“蔣總,已經談好了。”“好的。謝謝。”“我能不能……問個問題。”“請說。”“為什麼你要繞這麼多道彎幫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你的前妻?”蔣彧南下意識地停了下來。偏頭一看,真是不巧,身側就是她的套房。門扉緊閉。他垂下雙眸,想要壓抑些什麼情緒,卻顯然無濟於事。“只要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