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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累得連話都只能用氣音來說,可是,他的表情、眼神,都依舊是強勢者主宰一切的模樣。這樣一個男人,年輕時,該是多麼吸引人,露西,甚至,我的母親都……我用力搖搖頭:&ldo;我沒有向他透露任何一點訊息。&rdo;託尼似乎沒有在聽我說話,而是依舊在艱難地繼續著他的下一步。但是,等到他又成功邁出一步後,他接著我的話,繼續:&ldo;我也相信你不會這麼感情用事。所以,胡騫予也不可能會放手。&rdo;&ldo;結果是什麼,月底自然會見分曉,&rdo;我不想看他這樣隨意決斷他人,他這個樣子,與殘酷的獨裁者沒有什麼區別,甚至連眼中都似乎透出某種掠奪時的血腥,我頓一頓,咬咬牙,終於道出了我一直想要說的話,&ldo;我只要你的一個承諾,一個,給你女兒的承諾。&rdo;聞言,他終於停下了,也不再只關注於他自己的雙腿,而是看向了我。他的眼中似有波濤洶湧,可是最終,還是恢復成了冷淡與平靜,&ldo;為零,你知道麼?你媽媽跟我說過類似的話。&rdo;&ldo;你答應了?&rdo;我壓抑著嗓子,小心翼翼開口詢問。他卻置若罔聞,將頭轉向了窗外,嘴裡像是在喃喃自語:&ldo;她為了林甚鵬,你為了胡騫予。vivi,你們的選擇,也很相似。&rdo;也許,是我眼花,這樣一個冷血的男人眼中,有悲慟,一閃而過……再回想起託尼那時的失魂落魄時,我身處胡騫予家中。對,應該是用&ldo;家&rdo;這個字眼沒錯。因為胡騫予陸續將他在胡家大宅的東西搬了過來,這個家裡,有了他的味道。我晚上住在這裡。沒有分房睡,也再沒有過肌膚之親。我們各自睡在床的一邊,床尺寸足夠大,我們連手都不必碰到。這一次,胡騫予搬來的是書籍。一些名著,一些財經類讀物。他在書架前忙碌,我看著他的背影,想著白天與託尼見面的情景。我母親愛林甚鵬?所以才會去求託尼?可是,為什麼,我卻是她為託尼生的孩子?我呢?我愛胡騫予,所以才去求託尼。可是胡騫予呢?我看著他的背影,默默問著:你愛我,所以會放棄恆盛,對麼?我在心裡問著胡騫予,也是在問著自己。這時,一本厚實的書突然掉到了地上,響聲驚動了我。我回過神來,就見胡騫予正彎腰撿起書。書裡掉出一張東西,輕飄飄地落到了離我近一些的地方。胡騫予走過來,我走過去,同時撿起那東西。是張照片。我的照片。而我並不知道自己曾有過這張照片。照片角度有些奇怪,像是偷拍的。我認出照片中的建築。是耶魯的圖書館。秋季的校園中,落葉遍地,陽光斜照黃褐色巨石建成的建築。我在其中,只是個抱著書本,打扮無奇,快步穿行鏡頭而過的學生。拍攝角度不好,但光打得好,我的臉,沐浴在陽光之中,甚至可以看清臉部輪廓上,細細軟軟的茸毛。胡騫予從我手中輕輕抽走照片,夾回書頁中。他沒說什麼,也沒看我,直接返回書架前,將那本書放上去。&ldo;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rdo;&ldo;年少時做的蠢事。&rdo;他背對著我說,語氣雲淡風輕,像是不經意間說出口那般。月底,到來。這一天,我沒有見到胡騫予。我等了一整天,等在家裡。他沒有回家,也沒有給我電話。反而是託尼聯絡了我:&ldo;我至今沒有聽說恆盛那邊有任何大動作的訊息。你該死心了。&rdo;&ldo;不,晚上12點之前。&rdo;我堅定不移地說。雖然,此時已是下午,我依舊沒有收到胡騫予的任何回應。託尼沒有再說什麼,我便徑直結束通話了電話。等候的時間也許很長,但是在我看來,不過一瞬,便已到了午夜12點。好了,我該死心了‐‐可是我能去哪?我的護照還在胡騫予那裡。我矛盾著,可是,終究還是要離開,不能離國,我起碼可以離開這間房子。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坐著車來到機場,卻無法出境。晚上過後,白天來臨。我渾渾噩噩地在機場大廳過了一整晚,腦子鈍得很,無法思考‐‐這就是我要的結果?我的行李就在手邊,可我的整個人,卻不在這裡。就在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月底過後的這一天,胡騫予終於來電。我像個即將被執行絞刑的犯人突然聽見特赦令般,激動無比地接聽。可是,在聽見胡騫予的聲音過後,什麼激動都頓時煙消雲散了。&ldo;你來恆盛。立刻。&rdo;我頹唐地應付著:&ldo;我們訂的期限已過,你現在,還有什麼可說?&rdo;&ldo;……&rdo;&ldo;&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