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石凳,”鍾子巖指一指自己腳下,“那時候我也是像現在這樣,買了一大袋子的啤酒,可我明明才喝了幾罐,塑膠袋竟然空了,這時候我才發現,有個醉鬼一直坐在旁邊這顆大樹後面,偷我的酒喝。”路晉臉色已經沒那麼好看了:“別告訴我偷你酒的那個醉鬼就是顧勝男。”鍾子巖笑一笑,算是預設。路晉見狀,耳邊悄悄飄來一個陰狠至極的聲音:顧!勝!男!以後再敢給我喝醉,我就剁了你的手!“她那時候看起來很狼狽,很傷心,正好我也是。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難過,但總覺得她和我同病相憐……”同病相憐?路晉臉色更難看了……顧勝男啊顧勝男,為什麼你喝醉,就只會吐得我一身?在別的男人面前,卻還能裝可憐?“然後她就一直向我抱怨,說她不想做剩女。又一直問我,是不是真的哪個男的跟她在一起,絕對會倒一輩子的黴……”路晉一愣。哪個男的要是跟你在一起,絕對會倒一輩子的黴……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腦中靈光一閃,路晉猛地記起——那不是她有一次在酒會上對他索吻不成,怒將他打傷後,他終於忍不住怒吼而出的話麼?他說這話,不就等於自己詛咒了自己?——路晉囧。揉著緊繃的太陽穴,聽鍾子巖繼續道:“說實在的,她喝醉了以後確實很能鬧騰,最後硬逼的我答應她,她30歲還沒人要的話,我就娶她,當然了,這些只是醉話,做不得數的。”他說的雲淡風輕,路晉卻“噌”地站了起來,一把就揪起了鍾子巖的衣領:“你還敢說你這不是在撬牆角?她現在拒絕我的求婚了,你不就正好可以趁人之危了?還跟我說這些廢話幹什麼?”鍾子巖隱隱也有些震驚,他還從真沒見過路晉發這麼大的火。他所見識過的路晉,往往在兩種性格間轉化:要麼是陰狠的狼,要麼是假裝陰狠的哈士奇。現在這樣如一頭暴怒的獅子,倒還是首次。不過好在鍾子巖的鋪墊已經結束了——他慢慢地扯開路晉揪住他領子的手:“如果我真想趁人之危的話,就不會把你約來這裡了。”說完便越過路晉的肩膀往醫院的辦公樓方向一瞧,只見林醫生拿著個檔案袋朝他們匆匆走來。林醫生很快來到石凳前,把手中的檔案袋遞給鍾子巖——他和路晉閒聊的空蕩,林醫生回辦公室找檔案去了。鍾子巖接過檔案袋,正要轉手交給路晉,林醫生卻按住了他的手。林醫生有所顧忌地看一眼路晉,湊到鍾子巖耳邊,以只有鍾子巖聽得見的音量問:“你確定?真的要給他看?這可是患者的隱私,被人知道了我可是要被停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