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之後沒多久,陳默對遲佳的這番誤會解除了,知道了遲佳的學費其實是她家人湊的,可陳媽對遲佳的這副有色眼鏡,再沒摘下來過。以至於後來,陳默突然和他曾經鄙視的姑娘在一起了,陳媽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如今,陳默和遲佳終於黃了,陳媽可不能讓陳默再重蹈覆轍。談到這裡,遲佳無奈地笑了下:“你知道嗎?我原來特別不理解陳默媽媽的想法,覺得她對我的偏見毫無理由,可上次她找到我,讓我放過她兒子的時候,我突然能理解了。我之前怪天怪地,其實到頭來只能怪自己。我還記得你那時候勸我,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讓我別拿趙伯言的錢,我雖然聽了你的話,但捫心自問一下,那時候我確實是動過歪心思的,所以報應來啦。”“誰年輕那會兒還沒個犯蠢的時候……”向南星嘆。聲音卻被廣播提示的到站聲掩去。地鐵門開,站臺上的人擠上地鐵,向南星和遲佳差點被衝散,很默契地雙雙躲到角落。向南星以為遲佳沒聽見她上一句話,遲佳卻接著她那句話說了下去:“可我上回對趙伯言又幹了件蠢事……”陳媽找過遲佳之後沒多久,陳默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對遲佳展開了追求,遲佳那天和趙伯言約了吃晚飯,被逼急了,和陳默當街吵了一架——就是那次,被去國際部辦事的向媽撞見了。那天,向媽打電話給向南星、興師問罪的同時,遲佳帶著陳默去會了趙伯言。她告訴陳默,她和趙伯言搞上了——早就搞上了。帶著陳默去見趙伯言的路上,遲佳已經提前給趙伯言發過資訊,讓他待會兒當著陳默的面親她。意思意思,親個臉頰就行。等遲佳真的把人領到趙伯言跟前,趙伯言卻沒按她說的做。遲佳等不及了,主動親了趙伯言。當然也只是意思意思,親了下臉頰。陳默摔門走了。遲佳滿意了,決定這頓飯她請。趙伯言吃飯的時候還表現得很正常,送她回家的路上,突然就不正常了——趙伯言的車限行,搭地鐵送她回家。那晚的地鐵,可比此時的空許多,遲佳和趙伯言都有座位坐。遲佳職責他辦事不利:“為什麼不按我告訴你的辦?”“你讓我辦什麼了?”難不成沒看到她發的微信?“讓你親我啊!”那一刻,趙伯言臉色變了。遲佳剛想讓他把手機拿出來,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漏看了她的訊息——趙伯言突然湊過來,吻了她。這回吻的是嘴。那時那刻,坐在地鐵座位上的遲佳,傻了。此時此刻,站在地鐵角落裡的向南星,也傻了。半晌——“然後呢?”向南星不確定地問。“然後……”遲佳頹著一張臉,“我罵了句你有病啊!正好地鐵門開,我就跑了。”“趙伯言沒再說啥?”“沒。他之後就沒聯絡過我。”向南星低聲嘖嘆,多日不見,適當刮目相看,趙伯言真的是膽兒肥了。趙伯言不止膽兒肥敢親遲佳了,更是膽兒肥,敢不接向南星電話。向南星沒能約到趙伯言,和遲佳倆人在家裡吃了頓便飯。向南星還想問問看,遲佳對趙伯言到底有沒有點兒別的意思,遲佳卻不想提這人,找了別的話題:“商陸知道你打算把全部家當給他麼?”向南星放下筷子,愁得嘆了口氣。遲佳知道她在愁什麼:“咱都知道商陸這人,一根筋又賊傲,他不會收你的錢的,自尊不允許。”“那錢又不是我的,是他自己掙的。”“他把卡給你,那就是你的錢。”向南星不吱聲了——看來遲佳和她一樣,都知道商陸是什麼個臭脾氣。“你得想個法子,在他最不忍心拒絕你的時候,告訴他你想幫他。”向南星想了想,搖頭。那倔驢哪還會有不忍心拒絕人的時候?向南星頭搖到一半,腦子忽地靈光一閃,搖頭的動作便頓住。還是有的……比如說,床上的時候。商陸回到家已是深夜11點。跑了兩家醫學中心,沒有一家願意承接oncall機器人的二期臨床測試。昂科是完全沒有國內背景的公司,一期臨床測試又是在國外的醫學中心做的,國內外用的不是同一套標準,國外是fda標準,國內是cfda標準,除非在國內重做一期實驗,不然恐怕依舊不會有醫學中心願意承接。商陸有些發愁,一來時間寶貴,若他們和富通醫療的對標產品,晚於富通醫療,後續怕是更加拼不過富通醫療;二來,每一天都在燒錢,他也不知道哪一天,資金鍊就會斷。因為滿腦子都在想別的,商陸換鞋進屋了才注意到,客廳沒開燈,只有兩道地燈在牆面折射曖昧的光暈。她平常都會等他回來再睡的,如今是先睡了?商陸喚了聲:“南星?”沒人應。他朝臥室走去,正要推開虛掩的房門,手僵在門把上。門縫裡透出絲絲香水味。醫生的習慣,她平常根本不噴香水。事出反常必有詐,商陸皺眉當下,豁然推開房門。門背砰地撞在牆上,斜倚在床上的向南星嚇了一跳——嚇沒了她那正要開始搔首弄姿的動作。商陸也嚇了一跳。她身上那件半透睡裙,哪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