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在他的目光下,第一聲呻`吟難耐溢位口,隨後迸發,緊縮,以至最後的癱軟無力。他吻她的嘴,然後是下巴,鎖骨,花心……直至腳踝。翻身而下,穿好衣服,在另一端躺下,不再觸碰。雛始終睜著眼。身體裡的熱褪去,偏頭看他。他漸漸陷入沉睡,更更確切說,是昏厥——她將從丹尼那兒得來的迷`幻針劑塗抹在自己身上,被他品嚐,吞嚥。她披上衣服坐起,手裡是把小巧手槍——是他曾贈與她的禮物。扳機緩緩扣下,她的手在顫抖。終究是下不了手。雛頹然鬆手,手槍滑落在床鋪上,欲哭無淚。無聲,靜謐,內心有滿滿的恨,要撕裂她。就在這時,一隻指節分明的手執起她的槍。雛餘光瞥見,不可置信地抬眼,同時,手槍回到她手中,她的手也一道被握住。她握著槍,穆卻握著她的手,極緩慢、但不容回絕地抬起她的手,直到槍口正抵上他的眉心:“下不了手?恩?”他在笑,他竟在笑。雛猛地抽手,掙扎中槍口偏離位置,混亂中不知誰扣下扳機——一聲槍響。“砰——!!!”如果他想躲,如果他……可他一動不動,胸口裂開一朵豔紅的花,血花。花越開越盛,直至浸滿整片衣襟。穆的嘴角,慢慢慢慢牽起微笑,嘴唇微微張合——無聲地說出最後一句……他是那樣安靜。年輕,纖塵不染,看不到一絲骯髒亦或粗鄙,如同她遙遠的記憶裡走出來的男子。英俊的,平靜的,歲月與殺戮都不曾駐留的臉。只是,已經沒有了氣息。雛看著這張臉,看著這朵在純白泰絲上盛開的花,魂魄飛離。直到被槍聲驚動的人們破門而入。此情此景,所有人杵在門邊,一時愣怔。他們的首領,他們的神,怎能死去?雛緩緩下床,赤腳走近,腳步不快,但也不猶豫,指尖勾著那把銀色手槍。她眼前有些模糊,直至走得這樣近,才發現面前這人——丹尼。冒雨趕來的,分明是兩路人馬,一路以丹尼為首,另一路,竟是……沙瑪。雛不可置信地搖頭,卻又突然失笑,慢慢退後,如寒冬中飄零的葉,腳步那樣不穩,笑著笑著,又像笑又像哭。像是突然明白過來,她神情木然地回頭,凝視著床上那個人。光線打在他的面容上,如同一幅寧靜祥和的風景畫,沒有一點世故與汙濁。雛覺得自己終於讀懂了他在最後一刻的嘴型:“我等你……”我,等你……雛緩慢舉起手槍。“不——!”沙瑪惶恐大叫。丹尼先沙瑪一步,一個箭步衝上前。可還是遲了。他一生中只慢了這麼一步。卻是一生一世地遲了。雛的槍口正對太陽穴,看著面前這兩個在她生命中至關重要的男子:“再見……”“砰——!!!”金三角。這一刻,纏綿近一個月的雨終於停了。天空放晴,彩虹漸漸顯現。七色貫日,橫跨天幕,初始時若隱若現,漸漸光芒萬丈。多年之後,每當有人提起那一天,亦或問起金三角的獨裁者到底是久病難醫而亡,還是被人暗殺,長輩們往往諱莫如深,他們只會說:他們一生都沒見過哪一天的彩虹有那天那樣美好……這個結局,其實早在去年就已構思好,但我總想等一段時間,覺得那樣或許就能想到更皆大歡喜的結局,但……直至現在,我依然覺得這個結局最合適。對穆,對雛,對丹尼——不是最好,卻是最合適的終結方式,無論生死與否,無論釋然與否。另,感謝各位不離不棄的支援,新文《客官不可以~》歡樂恭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