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遵——命!”話音一落裴陸臣就切了線,時顏愣是聽了半晌的忙音才反應過來,有些失神地結束通話電話。保姆見她呆坐在餐桌前半天不動,小心翼翼問:“這菜還要不要熱?”時顏也不知道自己心裡頭躥起的無名火是為了哪般,“倒掉。”說完即起身離去。這火起的快,滅的也快,時顏正快步往嬰兒房走去,到了半道又停下,改口道:“放冰箱裡吧。”小魔怪早已吃飽喝足,睡得極香甜,時顏沒在嬰兒房呆太久,之後她就進了書房,一直沒出來。 她習慣在思緒混亂時把自己關在書房,高強度的工作能夠讓她無暇去想其他,這招百試百靈,一如此刻。母校的教學大樓改建工程滯後了幾年,終於在這一年年末有了確實的啟動訊息。時裕在北京被打壓的不成樣子,毫無還手之力,時顏終於有機會曲線救國,回上海拿下這筆大單。工作上永遠沒有她擺不平的事,時顏正這麼自我安慰著,轉念腦中就冒出那一直困擾她的最大難題:小魔怪的病這回,連工作都救不了她了。書房這個避難所也失去了功用,時顏耷拉著腦袋踱步出來,就見保姆正抱著小魔怪看電視。兒子的睡眠習慣一直十分詭異,這個時段正是他醒來看電視的時間,時顏剛接過兒子,正準備陪著看這些沒營養電視劇,門鈴聲突然想起。保姆去應門,遲遲沒有回來,時顏只得抱著兒子過去,快到玄關時,聽見保姆有些不耐地對門外人道:“我都說幾遍了,這家是姓時的。你肯定弄錯地址了。”時顏的視線越過保姆背影,只見門外人穿著印有快遞公司標識的衣服,腳邊還放著幾個紙箱——是裝玩具的紙箱,上面畫著五彩斑斕的火車頭。這令時顏警覺起來:“怎麼回事?”快遞員見女主人露面,趕緊把箱子往玄關裡搬:“地址是這裡沒錯,麻煩池太太簽收。”時顏頓時面色一僵。對方大晚上的還來送快遞,時顏不好為難他,只好簽收。只是看見快遞單上收件人一欄“池太太”三字,她拿筆的手不覺有些僵硬。那力透紙背的字跡,時顏原以為自己已經遺忘快遞員剛走,時顏轉頭就讓保姆把紙箱扔掉。小魔怪估計心裡惦記著電視劇,在時顏懷裡也不安分,一直朝客廳方向伸著小胳膊,時顏自動將他的行為判定為“為了電視放棄老爸”,這才稍微開心些,急忙抱他回客廳。保姆在身後嘟囔了一句:“扔了怪可惜的”時顏裝做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