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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城緊了緊雙臂,無論她是何種反應,始終橫抱著她,步伐快速而分毫不亂,手臂的力量也不可撼動。時顏真想不顧面子不顧形象地掙脫,可醫院裡人來人往的,多少人看笑話,他全當沒瞧見,她卻做不到,只好側過臉去。卻又不能將臉埋進他肩頭,那樣懸空地扭著頭,脖子都泛酸。變本加厲的是他的呼吸,一絲一縷,呵在時顏的頸上,她那一小塊面板隨之一陣隱秘的細顫。終於被放下時,只聽他對當班的護士說:“她腳板磨傷了。”“先生,得先掛號的。”“我現在去掛號,麻煩你先幫她處理下。”當班的護士來回拿了幾次東西,時顏的腳還沒包紮好,小魔怪在另一端做檢查,時顏只能坐在這一端乾著急。小魔怪的傷很快處理好,被抱回給時顏。小傢伙窩在時顏懷裡打哈欠,當班護士卻再一次離開,不知又落了什麼忘拿。時顏扭頭看鐘,心裡打著鼓,時間全耗在這磨蹭的護士手上,算怎麼個事?終於再次聽見腳步聲時,時顏不耐地抬眸看去——卻見著了池城。池城朝她走過來,方才的奔跑令他的氣息有些亂,此刻的腳步卻擲地有聲,不疾不徐,這些聲響糅雜在一塊,傳進時顏耳中,侵擾得她也變得混亂。他就這樣彎下`身來,將一雙新鞋放在她腳邊。“早就買了,一直放車上沒給你。”汗水自他短短的鬢角滴下,氣息拂過,是她熟悉又抗拒的男性荷爾蒙味道。他就這樣,帶著淺淺的鼻息,湊近來端詳了一會兒安睡中的小魔怪,而後側仰起頭看她,和緩地又道:“還沒包紮好?”距離近,時顏正對上的,即是他深潭般漆黑的瞳仁。她不信這邪,強自鎮定住,跟自己較著勁,直視他:“這鞋多少錢,我過後給你。”他一愣,面色瞬時變得有些僵,半晌回到:“不用了。”好在護士很快回來,包紮好了,時顏蹬上鞋就走。她走得不快,池城也就慢著步子尾隨,就這樣隔著幾步的距離,一前一後。兒子的手軟軟的扣在時顏胸前,側著臉枕在那兒,腦袋小幅度地蹭了蹭,憨憨的模樣看得池城微笑,而不自知。他的兒子,會和別的孩子一樣健康成長的……時顏卻在這時停下了。池城隨後頓住腳步,順著時顏的目光看去,也瞧見了長椅上坐著的裴陸臣。裴陸臣的手上拎著雙她的鞋,默不作聲的,目光在這二人之間逡巡了一輪,最後的目光定格在時顏腳上。之前這兩人帶著小魔怪離家,行色匆匆,而他,想要追上前去,實際上,卻只是眼睜睜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獨自一人,身處偌大的客廳之中,心裡涼成一片。此時此刻,眼前的這一幕又在提醒他:裴陸臣,你永遠,永遠都只是個外人。裴陸臣沉吟一聲,搓了把臉,站起來時已恢復常色,看定時顏道:“我在這一區兜一圈了也沒看見你和kgs……”“帶他去做全身檢查了。”“嚴不嚴重?需不需要住院?”“留院觀察一晚就成。”池城聽著他們的對話,沉默。裴陸臣幾乎感覺得到這男人面無表情之下潛藏的洞察一切,而他自己,更像是小丑,眼淚小丑,演一場註定不屬於他的、只能以淚水謝幕的戲。“要不要我今晚在這兒陪你?或者……幫你帶晚餐回來?”她沒接腔,這對話,裴陸臣再繼續不下去,索性也沉默下去。時顏留下,兩個男人離開。各自出了醫院大樓,天剛擦黑,這是個矛盾而複雜的時段——光明未退,黑暗未至。池城的心情,也很矛盾。他在上車之前被裴陸臣叫住,“去喝一杯?”帝都的夜生活還未開始,兩個男人就已喝開,低度數的啤酒,一人一支。沉默對飲實在無趣,裴陸臣好不容易尋思到了祝酒詞,想著想著,自己都笑了,笑聲引得池城回望。裴陸臣便拿瓶頸碰碰他的:“為了我們都想得到的女人,cheers!”池城亦笑了笑,仰頭灌下一口,整張臉被吧檯的燈光氤氳的一派闌珊:“不過看來我們兩個,她哪個都不想要。”真是兩個可憐男人啊……裴陸臣笑容有點慘淡,揚手打個響指,示意酒保添酒,扭回頭來繼續:“起碼你已經有了一兒一女。那話怎麼說來著?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起碼你現在還孑然一身,”池城也隨即灌下最後一口酒,“再來兩瓶。”酒氣蒸騰出的豪邁暫時掩去了彼此的宿怨,池城少有的相談甚歡,裴陸臣則是少有的笑容可掬:“有些女人是毒藥,有些女人是解藥。我呢,是中了她的毒,目前無藥可解。孑然一身有什麼用?孑然一身的等著中毒而亡?”池城撫著額,有些無力,怪只怪這酒醉不倒自己,這一瓶的最後一口,用來敬他:“裴大俠,祝你早日康復。”裴陸臣很少大笑,此刻笑得都有些嘴僵,掏出手機來,刪了那號碼:“哥明個兒給你介紹幾個妞,咱們一起開闢新天地得了。”“那些妞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沒有做楚留香的命。”“喲,你不abc麼?還知道楚留香?”池城沒問這人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