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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人推下樓。時顏拋開話筒離開,席晟追出去,她也只是冷冷地阻止他:“別跟著我,也別打電話給我,讓我靜一靜。”席晟恨這樣一個聽話的自己,可恨意終究敵不過她的要求,他總做不到違揹她的意願。他沒再跟著她,只是徒勞地目送她離去,內心撕扯,鮮血淋漓。華燈初上,夜景旖旎。鱗次櫛比的高樓、各式各樣的景觀燈、閃爍的霓虹、巨幅廣告看板燈箱、車道上蜿蜒交錯的車燈交織成一幅美妙的繁華景緻,時顏在上海的繁華中穿行,滿心滿眼的空白。她的婚禮成了一場笑話,她身上這件婚紗成了小丑的戲服,時顏邊走邊撤掉髮箍,摘掉耳環,蹬掉高跟鞋,最後脫掉婚紗……她一刻不停,邊走邊脫,直到身上只餘下一件薄薄的連衣襯裙。時顏越是感覺冷,走得就越快,不怪路人都以看神經病人的目光看著她,連時顏自己都覺得自己瘋了——被那個男人逼瘋的。就在這時,她突然被人拉住。時顏還沒來得及回頭,一件西裝就罩在了她身上。裴陸臣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你凍著自己不要緊,別凍著你肚子裡的孩子。”因他一句話,時顏所有的力氣剎那間土崩瓦解,也因此,被她壓在心底的絕望,如今洪水猛獸般反噬,轉眼間就吞沒了她。裴陸臣的雙臂從她身後環繞而來,沒有逼她回頭正視自己,只是隔著西裝摟緊她,徒勞地想要贈予溫暖,“想哭就哭吧。”沒有聲音,一點都沒有。她選擇性沉默。可就在裴陸臣以為她又要推開他時,一滴眼淚,很突然地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她就這樣待在他的懷裡,安靜的淚流。裴陸臣默默地承受著她悲傷的重量,緊了緊雙臂,暫時沉湎於這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的假象之中。半晌,時顏掙開他的手臂,回頭看他,臉上表情是與那兩道風乾的淚痕完全不同的冷靜自制:“送我回家。”“都這樣了你還要回家?”裴陸臣有些不敢置信,“還是暫時先住酒店吧。”說著就要聯絡酒店,執著手機的手卻被她按住。她依舊是那句:“我要回家。”“……”“我必須回去把一切都做個了結。”裴陸臣見識過她的每一面,卻始終無法確定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一如當下,她看著他,眸中漾著冷而決絕的暗光,裴陸臣卻不敢確定她是否真的已經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