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袋有些空,哽在喉間的,說不上是震驚還是迷茫。“所以我來了。”裴陸臣靠近她,目光灼然。他的身軀阻擋了窗外的陽光,時顏有些發聵,愣愣地仰頭看他,“你,認識她?”“……”時顏怕了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怕,更惱:“你怎麼會知道我和冉潔一的恩怨?”裴陸臣無謂地聳聳肩,表情不知是洋洋自得亦或其他什麼:“我可不像那個池城那麼蠢。別這麼瞪著我。我這麼說他你心疼了?”時顏死死咬著牙,二話不說猛一轉身,拿起牆上掛著的話機。裴陸臣還沒緩過神來,就聽她操一口標準的美式英語,擲地有聲道:“a stranr ca to y rooplease take hi away”裴陸臣要阻止已經遲了,她電話已經打完,他沒來得及奪下聽筒。高額的住院費不是白交的,保安很快抵達,腰間別著警棍,掃描器般打量完裴陸臣,就要伸手拽他胳膊。裴陸臣動作很快,身體一偏就躲過了,苦笑的樣子似模似樣,雖然無奈,但仍得體的告訴保安:我妻子在鬧脾氣,你別介意。裴陸臣轉向時顏,不著痕跡地抓住她的手,保安狐疑地看著這對面目不合的男女,時顏原以為在外人面前這姓裴的不敢太放肆,可她錯了——裴陸臣驀地抬起雙手捧住她的臉,不由分說吻下來。唇上軟而熱的觸感令時顏條件反射地捶打他,卻被他大手包住拳頭,摁在他胸口上。這邊二人糾纏得難分難解,一旁自覺被耍弄了的保安嘲諷了句:“stranr,aha?”之後也離開了。時顏敵不過這個男人的力氣,他雖然沒弄疼她,卻教她怎麼掙都掙不開,只能咬緊牙關,不讓他長驅直入。裴陸臣放開了她,卻仍不放過她,緊盯著她唇上一片潤澤的濡溼,眼角彎彎,笑吟吟地道:“時小姐,你心跳加速了。”時顏不禁回憶自己生過這姓裴的多少次氣、掌摑過他幾次,她都有些厭煩了,他怎麼還對這些激怒她的把戲樂此不疲?見她都已捏緊了拳頭,卻驀地壓下火氣不理他,裴陸臣倒是驚訝了:“怎麼?不打我了?”“打你又能怎樣,你長過記性沒有?”“這話怎麼說的你好像在教訓孫子?”裴陸臣嘴上不滿,臉上卻笑呵呵的,“得!在你面前我就一孫子,成了吧?”床上的小傢伙已盯著這對大人看了好一會兒,一邊蹬著腿,一邊發出無意識的嚶嚶聲,彷彿見這樣都沒能引來大人的注意,小胸膛起伏著起伏著,一張嘴,“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時顏本來就沒工夫和他抬槓,兒子一哭,她更是撇下裴陸臣不管,轉而去哄孩子。孩子安安穩穩待在時顏的懷裡,軟軟的一枚止不住地哭,時顏輕拍著孩子的背。“對了,孩子取名字了沒?”時顏置若罔聞,抱著兒子在房裡踱著。裴陸臣只得彎身看床尾的病卡“kgsley?好名字啊,中文名叫什麼?”又是長時間的靜默,這女人真當他是空氣。回答他的,是這時進門來的席晟:“時爵嚴,不錯吧?我取的。”弟弟比姐姐友善多了,裴陸臣卻只顧著往不友善的那一方靠:“又爵又國王的,這孩子以後要是不做官,還真可惜了這倆名字。”聞言,媽媽溫柔的港灣中的小朋友蘊著滿滿淚水的眼睛看向裴陸臣,眸子葡萄一樣,又圓又大。裴陸臣朝他挑挑眉,那孩子看懂了一般,打了個嗝,竟不哭了。時顏只當裴陸臣的話在她耳旁颳了陣風,無關痛癢,她返身,瞪了眼正準備與裴陸臣交談的席晟:“出院手續辦好了?”席晟對著裴陸臣抱歉一笑,“辦好了。”時顏的性子席晟瞭解,她只會對親近的人發脾氣,可如今為什麼這樣擠兌裴陸臣這半個陌生人?席晟不太理解。“那走吧。”時顏說著,走過裴陸臣身側,率先出了病房。轉眼間席晟提著行李跟了出去,走得急,值班欄上的照片忘了帶走,裴陸臣不覺走近,伸手觸碰照片上的女人。他從不曾見過她這副樣子——眉頭倒是一如既往的皺著,可她笑得很好,嘴角的弧度如此完美,猶如在他指尖綻放。“你怎麼就不能對我心軟點呢?嗯?”裴陸臣問照片上的她,得不到答案。他取下照片,小心規整好,全部放進西裝內兜。為求耳根清淨,時顏又搬家了。周圍環境更好,房子也更大,西海岸的冬季拒絕酷寒,更方便時顏照顧寶寶。就算冉潔一去世了,就算他再次翻天覆地找她,他的一切,也再與她無關。當裴陸臣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時,時顏已經徹底沒了脾氣。她早就警告過席晟別把新家地址告訴任何人,可這裴二少照樣找上門來,是該贊他訊息靈通,神通廣大,還是該罵他沒臉沒皮,死纏爛打?時顏堵著門口,隱隱聽到孩子在樓上哭,不善的臉色被疲倦掩蓋:“你又來幹嘛?”門外的裴陸臣笑容無虞,將已集結成冊的相片遞給她,理直氣壯:“來還你東西。”相簿從封面到框飾都是裴陸臣親自挑的,精緻可愛,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