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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陸臣果然依言停了車,時顏轉身拉車門時,耳畔卻響起“咔噠”一聲車門反鎖的聲音。她沒回頭,可身後的裴陸臣分明將手肘橫在了她的靠椅上,欺近她,距離近得很放肆。他的氣息在時顏耳後停頓了一下,溫熱:“你真的想知道我昨晚過得愉不愉快?”或許是他這段時間太過溫文爾雅,此刻恢復了過去脾性的裴陸臣,時顏一時無法招架。“我把她想成你,感覺還不賴。”裴陸臣的氣息又熱了幾分,語氣卻是陡然一抑,“不過我醒來以後沒找著她,卻找著了她給我留的小費,那感覺……糟糕透頂。她真的跟你挺像的,外表很甜,做的事卻很傷人。”時顏現在也想做傷人的事,比如,回身狠狠抽他一嘴巴子。裴陸臣卻在這時扳過她的肩:“你說我該怎麼做?我倒是想把心裡惦記的那個弄到床上去,可人家不答應。”語畢不忘掃一眼時顏隆起的腹部:“就算她答應,她如今的身體情況也不允許。”時顏手腕運足了勁,揚手就要給他一巴掌,被他凌空架住腕子,裴陸臣輕易便化解了她的力道,似是而非地勸:“孕婦不能隨便生氣,對胎兒不好。”這才是她熟悉的裴陸臣,跋扈得沒有天理,時顏不急也不氣,趁他不備,自由的那隻手快速探過去按下反鎖鍵。裴陸臣沒料到一個孕婦身手這麼敏捷,眼見她掙開他的鉗制,一溜煙下了車,轉眼間走出老遠,裴陸臣沒有追過去,只是車停原處,直到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他無聲地嘆了口氣。這輛黑色的休旅車後,一輛白色gl無聲地超車而過。池城精神不好,此時並不是上班高峰,路況還不錯,也沒堵車,他開得也不快。北美分公司有自己的職權在手,他是總部派來的人,並不能一時半會就全盤瞭解。冉冉的語文依舊很差,作業完成的進度很慢,這幾天都待在住所惡補,池城只等忙完這幾天之後,帶冉冉去趟迪士尼。下一個路口有交通燈,池城停車等候,有電話進來,他掛上藍芽接聽,不時抬頭看看交通燈。穿越斑馬線的行人很多,車流靜止,人頭攢動,俄而交通燈開始跳轉,池城掛了電話,正要掛檔前行,一抹熟悉的身影晃過他眼角的餘光,轉眼攔下輛計程車。雖被計程車身遮住了大半身體,可那如剪影般線條柔和的側臉,挺翹的鼻樑,精幹的短髮……那再熟悉不過的,甚至在他昨晚的夢中還翩躚而至、攪亂夢境的面孔——池城的眉目在那一刻僵住,那抹身影如同藥引,勾他回到不真實的夢境,令人一時分不清此刻的虛實。池城反應遲了一拍,目光再度搜尋過去時,只來得及目送計程車明豔的黃色車身絕塵而去。直到這一刻池城仍不可置信,心神恍惚時,綠燈亮了,那和煦的亮光驚醒了他,池城猛踩油門,追著計程車消失的方向而去。車速一如他的心跳,鼓譟著,道路兩旁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在他的車窗外急速後退。路上行駛著的計程車何其多,池城險些跟丟,整顆心懸在計程車時隱時現的車尾燈上,直追了兩個街區,計程車才停下,穿白衣裙的女子下了車,走進醫院大樓。池城在醫院大樓外一個急剎,車未停穩,他已開門狂奔過去。他早已從“時裕”的人口中得知她在這裡,可南加州這麼大,大到根本不容許他心存一絲僥倖能夠偶遇她。池城在醫院大堂穿行,近乎貪婪地直盯著不遠處的她,即使那只是個背影。終於,池城的手按在了她肩上。因奔跑而急促的呼吸在那一刻窒住,她慢慢地回過頭來。卻,不是她。同樣的黑髮黑眸,同樣修頎的身形,可她,不是她。那一瞬間,落寞洶湧而至,幾乎將他淹沒。池城頹然地鬆開手,“rry……”…………直到同仁來電問他怎麼還沒到公司,池城才恍然發覺自己已在這一區兜了不下五圈。池城在醫院尋找未果後,仍不死心地駕車在任何可能跟丟的路口徜徉。理智告訴他別再做無謂可笑的掙扎,可池城的行動卻被執念所控制,也許只有這樣,心中才能留下最後一絲企盼,才能證明一切都還有意義。時顏從醫院出來,正值下班高峰,毫不停歇的車流與人群攪亂了視野,可她仍一眼便瞧見不遠處的停車格里那輛黑色休旅車。當然,還有車身旁倚著的裴陸臣。時顏二話不說,調頭就走,在人群中穿梭,轉眼就沒了蹤影,幸而她穿著白衣黑褲,十分好辨認,裴陸臣棄了車,徒步跟著她。裴陸臣個子高,即使是在各種膚色混雜的人群之中也分外惹眼,時顏一回眸就看見他,他也不追上來,只是隔著短短距離,似笑非笑地朝她招手。若不是產檢時聽到了兒子的胎心,時顏心情大好,否則被他這樣步步緊跟,她定會忍不住過去踹他幾腳。這貓捉老鼠的遊戲終於在她穿越斑馬線的中途結束——裴陸臣在馬路中央拽住了她。旁人都忙著過馬路,只有他死乞白賴攥著她胳膊不放,時顏掙不開他,眼見行人指示燈已經開始閃爍,他們還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