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地揉著撞得悶疼的肩膀,蹲下去幫對方撿東西。蹲下,就在站不起來了……那單據的落款上,分明是“翟默”兩個字。力透紙背的草簽,一筆一劃都透著野心,氣勢凌厲,真正的“人如其字”……什麼人能在幾分鐘的時間內性格大變?翟默突然覺得,自己一點兒也不瞭解這個名叫冷靜的女人。這個一天前還在他身下輾轉旖旎的女人,現在怎麼就能親暱地挽著韓敘的臂膀,和韓敘相談甚歡?又怎麼能因為胡一下那個損友的一句攛掇,就真的讓韓敘為她試戴情侶戒?這個幾分鐘前還在展列室裡因為他和韓千千的關係而一臉醋意的女人,現在怎麼就能對他視而不見,跟她說話,她不搭理就算了,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的不願投來?但是很顯然,更大的變化要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彰顯這女人,被韓敘約去吃晚飯,不僅不懂矜持、不知道婉拒,甚至,吃頓飯吃到徹夜不歸???夜深人靜,小白臉打電話幾乎打到爆。夜深人靜,已經和韓先生串通好說辭的冷靜把關了機的手機丟到一旁,霸佔著好友的婚床,承擔著很可能會在寫的是“明天繼續……嗎?”而不是明天繼續。好像回到了顧著看電視忘了寫作業的中學時代啊,哎……霸王的妞們,你們對不起我的黑眼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27清晨,微涼。破曉的晨光,乍起的微風,略有些溼意的空氣,一輛suv停在了幽靜的小道上。一個女人從車上下來,對著也剛從駕駛座裡下來的男人微笑:“謝謝。”男人附和著笑了笑,目送這女人轉身進了大門、進了院子、最終進了屋,他才一矮身回到車裡,駕車離去。冷靜進了屋關了門之後,忍不住透過貓眼瞅了瞅那輛剛啟動的suv。自己提這麼些莫名其妙的要求,他不僅不問原因,還十分樂意奉陪……韓敘啊韓敘,你可真是個怪人正這麼感嘆著,突然“至於這麼戀戀不捨麼?”不高不低、不酸不淡的聲音幽幽地從二樓飄來。冷靜滯了一滯,習慣性的要扭頭嗆回去,頭是扭過去了,惡狠狠的表情也已經準備就緒了,轉念想了想,冷靜突然又沉下氣來。冷靜,拿出你藐視一切的霸氣來!冷靜,給這小白臉點冷暴力瞧瞧!冷靜自我安慰著,突然就視某人為空氣了,一言不發地拎著兩手的袋子上了樓。袋子裡的奢侈品一部分是胡一下蜜月旅行的時候買給她的禮物,一部分是她從胡一下那兒借來研究的,冷靜就這樣目不斜視地拎著它們路過正頂著倆黑眼圈死盯著她的某人身邊,不為所動地朝自己房門走去。“喂!”被徹底忽略的翟默低沉地一喝。冷靜睬都不睬他,開了門直接進臥室,正準備關門時,門被人輕輕格住了。他作勢要推門進來,冷靜一心防他,手上的袋子頓時“嘩啦啦”撒了一地。袋子裡裝的都是些名牌包包和配飾,從a打頭的到c打頭的奢侈品牌子一應俱全。翟默從被自己格住的那道門縫裡把這一地的東西看了個一清二楚,不覺有些急了:“喂!不要告訴我這些都是他送給你的東西?”冷靜頓了頓才明白過來小白臉口中的“他”指的是誰,否認的話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她又是一頓,然後笑了起來:“哎,我終於知道男人刷卡付賬的樣子原來那麼帥!”這是這女人從昨天下午的某一時刻起到現在為止,開口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但這不僅不能讓翟默放寬心,反而神情都突然緊張得糾結在了一起:“你沒拿什麼跟他作交換吧?”她模稜兩可的笑著實嚇到了翟默,他腦子一熱,“嚯”地蠻力推開門,一把撈過她的胳膊就把她往床邊帶:“我不信,我得檢查一下,驗明正身。”“喂喂喂喂喂!”冷靜當即大驚失色,耍他耍到了床上?這可不是她的初衷,趕緊讓他打住,“要驗也輪不到你來驗吧?快給我起開!”為時已晚,她的長裙已經被他撩到膝蓋了,裙邊被他攥著,雙手被他扣著,再不行動她真的要死很慘了“我昨晚睡在胡一下家裡啦! ”“……”“你聾啦?我都跟你說了我昨晚睡在……喂喂餵你怎麼還撩啊??”“……”牛仔布小坎肩被他扯下來了,白花花的大腿也已經露出來了,冷靜幾乎要欲哭無淚了,突然壓制在她身上的重負變輕了,某人野蠻的動作也停了,他撐起自己,懸在她臉上方,看看她,再看看她,“呵”的一笑:“逗你玩兒呢!”逗……你……玩兒?????“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在騙我了。”他臉上寫這四個字:旗開得勝。原諒冷靜呆躺在床上、眼睛圓睜睜地瞪著,一動也不能動。翟默笑著摸摸她的臉,幫她把亂了的頭髮理順,這才起身回到門邊那堆衣物那兒,拾起其中一個貼了禮品紙的盒子,心情愉悅地念起上頭的文字來:“冷二妞,這瓶印度神油是我好不容易淘到的,帶著它去征服世界上所有雄性生物去吧……外加三個驚歎號。狐狸留字。”“……”“其實我剛闖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這張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