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找家飯店吃吧。”冷靜現在只想癱在某個角落等待發黴。雖然午餐沒吃到,但她好歹是有機會和同事們在餐會開始前聊了一聊,就是這讓人興奮的同行聚會,竟然能讓人無比受挫她在所有助理設計師裡是資歷最淺的。只有她是從學醫轉到學設計的,其他人都是學院派,其中更不乏國際知名設計院校出身。除了她,所有人起碼有一項國際賽事獎項在身,起碼在三個奢侈品牌公司歷練過鬱悶只能自己吞,小白臉哪懂她的苦?果然,他關心的事無非只是:“還說你老闆說晴就是雨,你不也是主意一會兒一個變?說好回家做給我吃的。”“……”“幹嘛這麼看著我?”這女人看出破綻了?翟默從她微微眯起的眼睛裡讀出了些不好的預感。鬱悶的時候,逗逗面前這隻大型萌物絕對是個不錯的選擇,冷靜這麼琢磨著,頓時覺得自己的活力回來了一些,繼續眯著眼上下打量他,半晌“你當初絕對入錯行了。”她煞有其事地、自顧自點著頭說。“哈?”“你的口才真不是蓋的。我真替你可惜,明明是塊做律師的材料,卻無故淪落進了風塵。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當初的一念之差,這個世界就這樣少了一位詭辯律師,可惜啊可惜。”她誇張地長吁短嘆著。“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你那麼聰明,我是誇還是損,你會聽不出來?自己揣摩吧。”冷靜裝模作樣地拍拍他的肩,一矮身就鑽進了車裡。見他站那兒不動,又探出個腦袋:“再不上車我就一個人走咯!”翟默徹底敗給她了。一個小時後,翟默發現自己錯了,他真正徹底敗給她的時刻,應該是現在她在廚房切魚。戴著黑超墨鏡切魚。“現在做菜都流行這造型?”“你落伍的很啊你!城鄉結合部出來的吧,現在的大廚都流行這造型,時尚!懂不懂?”這姑娘忽悠人的本事真是日益見長,翟默站在她身後看了好半天,依舊沒看出門道,心念一動,悄悄走近,她低頭切菜,菜刀在砧板上剁得異常認真,完全忽略了他的一舉一動,突然!翟默的手從後方繞過來,一把扯掉她的墨鏡。冷靜始料不及,目光一下子就釘在了那血紅的砧板上。翟默手腳特別利索,立馬就逃到幾米遠,採取防禦姿態,背對著她,翻來覆去的研究這副剛奪到手的墨鏡:“到底什麼玄機?”手裡的墨鏡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令他更加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身後那女人竟然沒有抓狂,且不說抓狂與否,她甚至連半聲都沒吭。奇哉怪哉,翟默回頭看,頓時被驚著了。一個箭步衝回去,扶起癱坐在地的冷靜:“喂?喂?”她恨恨地抬眸看他,嘴唇顫啊顫的,聲音像蚊鳴,翟默湊近了聽,才好不容易聽清她在說什麼“媽的!老孃暈血啊……”翟默不知死活的搶奪墨鏡的後果是,冷小姐躺在臥室大床上休養生息,一廚房的爛攤子則全攤在了他頭上。也不知過了過久,翟默端著熱騰騰的菜上樓,直送到她床前。菜色賣相佳、口味好,特別是這魚,辣而不燥,滑而不腥,鮮得她這位食客味蕾都快要融化了。手藝又有長進了嘛——冷靜正準備誇他,突然頓住。“不好吃?”見這女人剛才還一副享受的表情,現在卻忽的皺起眉頭來,翟默不禁湊過來,也夾了一筷子。“我們買的明明是草魚,怎麼換到這兒就變成鰱魚了?”冷靜索性把魚頭夾起來,仔細瞅瞅。“你剛剛被血一嚇,嚇糊塗了吧?我們買的就是鰱魚啊。”睜眼說瞎話的最高境界就是像翟先生這樣,真誠、無害、篤定的表情,看得冷靜一愣一愣的,最後甚至恍悟了似的“哦……”了一聲。翟默暗自喘口氣,調頭往外走:“你先吃著,我去看看電飯煲裡的米熟了沒有。”急吼吼地下樓,就為儘快處理掉飯店的外賣袋子。他走了,臥室裡便留冷靜一人,尷尬異常地坐在床頭。暈血,丟人!記性突然變差,丟人至極!她完美無缺的形象啊……懊惱地只能拿起一個枕頭拼命得掄向另一個枕頭:“這都能記錯?這都能記錯?”掄得手都酸了,正好吃菜補充□力,菜色確實美味,但就油鹽味精放得比較多這一點來說,還真有點像是飯店做菜的風格,沒有米飯就著吃,越吃越鹹,小白臉又遲遲沒回,冷靜晃一晃還有些暈乎的腦袋,趿上拖鞋,下樓去催米飯。廚房裡有人在講電話,冷靜心心念唸的都是香噴噴的白米飯,沒怎麼注意聽,準備直接過去盛飯。耳邊講電話的聲音一直沒停過,冷靜走了一步,兩步——停住。她沒聽錯?那確實是的小白臉聲音?如果是的話,為什麼小白臉會說這種話?如果不是的話,那又是誰在用他的聲音說著:“只是一點小矛盾而已,那丫頭也不是第一回跟我這樣鬧彆扭了,阿姨你別擔心。”“不不不,都是我的錯,怪我沒讓著她。”“我想拼搏幾年再結婚,這樣也可以給千千更好的生活保障,讓千千安心做翟夫人。”“您放心,我一定會對她好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