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畫面又略過客席中的一位穿著一絲不苟、拿著手杖的有範大叔,秦子彧的眼睛一亮:“這個?”鐘有時這時倒是嚇了一跳。那不是老鄧頭麼?他也來了?萬一被他發現她也在……鐘有時既不敢繼續往下想,也確實沒時間耽誤在這兒,繼續調轉鏡頭,為老秦指路:“坐在鐘有時灰頭土臉地回到賓客席。宋梔給她留了個座位,鐘有時看一眼旁邊坐著的那位——秦子彧怎麼形容的來著——令顏控一本滿足的男人。心裡恨不能手撕了他,嘴上卻叫得畢恭畢敬:“陸先生。”陸覲然抬眸看了看她。沒說話。鐘有時只能識趣地坐下。新郎已準備就緒,米蘭當地有名的華裔,40多歲該有的樣貌與氣度,站在牧師跟前,不發一言已是不怒自威。奢侈品集團高管,在場多少女士手裡提的名牌包都出自他家。即便在這個觀念開放的國度,一個40歲的黃金單身漢要娶一個年長自己半輪有餘的女人,這女人無論在誰眼中,都是妥妥的人生贏家。鐘有時就有些不著邊際地想,任哪個女人旁觀這一場世紀婚禮,都會在所難免地矯情一番,設想一下自己的婚禮是否也能如此隆重美好,可鐘有時捫心自問一下,她好像從沒設想過自己的婚禮會是什麼樣的,是她太不浪漫了?還是早早地就已經意識到,她沒這個命……宋姐踏著舒緩的音樂進場。陽光透過玻璃牆體一片一片折射在宋姐身著的那件婚紗上,熠熠生輝。一個女人平生最美的時刻不過如此了,可沒人知道這件婚紗的原稿出自於她。當然她也不想讓人知道。畢竟這件婚紗烙了蕭岸的名可以增值;可若是烙上她的名……呵,她算什麼?可能她真的不該在這種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的冷笑的,因為旁邊就有雙靜謐而蟄伏的目光,就在這時若有似無地掃過了她——“認識你之後,我人生頭一次開始質疑自己的眼光。”陸覲然突然開口,鐘有時那抹自嘲不得不僵在嘴角。反觀四周,陸覲然聲音壓得很低,剛好只夠她聽見,而不至於打擾其他人欣賞婚禮儀式的目光。“我覺得你很有天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混成現在這樣。”鐘有時笑笑,以同樣若有似無的聲音回答他:“可能真的是你看走眼了吧。”她曾經也是有過意氣風發的時候的,留學並將他的護照遞迴了,陸覲然卻被這股說不清道不明地不適牽扯住,一時之間止步不前。最終沒忍住,就這麼鬼使神差的,扭頭看向對面的另一列入關隊伍。對面那列隊伍中,某個身影分明早已躍躍欲試,他的目光剛過去,這聲熱情洋溢的招呼聲就還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