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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所有神經病都能當天才,但天才肯定都是神經病。這話真不假。可憐了老秦,和方程共事多年都沒被帶跑偏,簡直萬幸。可能真的不能在心裡這麼腹誹一個人,鐘有時正這麼想著,肩頭卻猛地一重。有人不客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鐘有時回頭,身後站著個氣急敗壞的男人——方程?????鐘有時臉上的驚訝就差頭髮都嚇得豎起,如此明顯方程都沒有注意到,顯然他的關注點在別的地方,只顧著將她上下打量一下。繼而,他臉上的那抹氣急敗壞被隱隱的低落所取代。“不好意思認錯了。”說完他就撒手走了。留鐘有時一人在那兒獨自忐忑。那是方程沒錯吧?正這麼想著,方程就跟受到了召喚似的,明明已經走遠了卻又驀地頓足回頭看她。鐘有時趕緊把目光投向別處,直到這股目光的壓力徹底消失。方程剛才分明盯著她的衣服看了好一會兒,該不會錯把她的背影認成老秦了吧?鐘有時低頭看看自己這身。是她去年的設計,一件帶著縱橫交錯的塗鴉外套,老秦也有一件。去年她還是有點餘錢找廠子開板的,這件也算是tiless的舊款吧——雖然之後她就關張大吉再無新版了——而ysl今年10月的巴黎時裝週上才出了一款塗鴉外套,下了秀即被搶訂一空,3萬多一件秦子彧至今都還沒排隊訂到,老秦上回穿她這件舊款外套出門前還跟她打趣,說是穿低配版ysl過過乾癮。鐘有時當時就一個抱枕甩了過去。其實這麼說也無可厚非,小眾品牌就算設計超前,除非真的經歷時間淬洗成了當家經典款,一般情況下也不過是為大品牌鋪路。潮流說白了也是一種壟斷,比任何東西都更需要話語權。當然鐘有時非常清楚老秦嘴上雖這麼揶揄她,實際上卻沒少幫她打廣告。老秦盤靚條順的,穿她的衣服參加過不少重要場合;在老秦的微博和公眾號裡同樣,但凡有機會老秦就會夾帶私貨、安利她的tiless。只可惜,她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一年不如一年。今年最慘,跌至谷底,不知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觸底反彈。但這一切此時此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方程如此氣急敗壞地來找老秦做什麼?剛才那樣子,簡直是來尋仇的……難道老秦憤而辭職那會兒跟他開撕了?鐘有時終於膽寒了。她拿的可是老秦的邀請函。而老秦,指不定現在正以什麼姿勢呼呼大睡。深怕自己蹭場蹭到性命難保,鐘有時果斷溜之大吉。可偏偏就這麼邪乎,剛扭頭要開溜,低垂的視線裡就走進一雙鞋。那雙鞋篤定地杵在那兒,巧妙地攔住她前路。鐘有時頭都不抬,要從左繞過,對方就跨左一步。她往右繞,對方便又跨右一步。貓捉耗子有意思麼?鐘有時慍怒抬頭,二度傻眼。“你怎麼在這兒?”這不是她該問的問題麼?怎麼被陸覲然先說了?“我朋友有邀請函但有事來不了,我就替她來……看看。”幾個小時前,還是親密無間的負距離,現在卻是對視都尷尬。鐘有時在他身上找點別的東西來看,就這麼看見了他脖子上那枚紅痕。是誰下手這麼狠?答案已不言而喻。鐘有時只記得自己當時就跟個樹袋熊似的攀附著他吻吮他的脖子,可不記得自己竟那麼用勁兒——他脖子上的那沒紅痕深得都快發青了。陸覲然分明是覺察到了她目光的異樣,不然也不會抬手遮了下脖子。這動作提醒了鐘有時,她驀地一怔忪,目光慌亂移開之下,又不其然地望進他的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我們……”陸覲然沉默良久,突然說。鐘有時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看他鄭重的表情,這是要表白?可她從沒想過要和他有什麼發展。還是說以後不要再見了?怕她仗著昨晚粘著他不放?那可真就冤枉了。又或者……索性他沒有讓她胡思亂想太久,很快便落定道:“我們還是朋友吧?”“……”“……”鐘有時沒想到他又把問題拋回給了她。要她如何回答?“當然!”鐘有時嘴一咧就笑了。笑得幾乎是傻氣了。直到被請上了二樓,鐘有時還在想,自己剛才的笑容沒破綻吧?他既沒有懷疑她的動機,更沒有要追求她而導致場面更尷尬,自己不是該因此慶幸的麼,怎麼心裡卻隱隱的不怎麼好受?真鬧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陸覲然親自給她倒了杯水回來,這足以引起周遭又一波竊竊私語。看得出來方程是懂得享受之人,公共區裡是專門找星級餐廳運來的brunch,員工們雖然平時被罵得很慘,但享受起來也不含糊,只是鐘有時作為唯一的一位外人,本來就引人側目,加上她身邊還站著個陸覲然——這位之前可一直都是方設計師陪上陪下的,一看就是方設計師的好友,年紀不大長相出眾衣品不凡,即便外人不知道他就是然梔基金的幕後老闆,也要忍不住多看幾眼。他是怎麼做到在眾目睽睽之下還如此安定自若的?鐘有時佩服得五體投地。“待會兒一起吃飯?我介紹方程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