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穿著係扣的居家服,釦子就這麼被扯下,飛至遠處落在地上,發出乾脆的一聲細響,彷彿在提醒他要保持最後的理智,可這聲細響就如碎石入深潭,幾乎沒有激起任何水花便堙沒得沒了蹤影——而這個手已經竄進他衣服下襬的女人,作惡的手在那一刻被猛地攥住。方程看了她三秒,彷彿在給她最後的機會。秦子彧偏不受他控制,捧起他的臉狠狠吻下去。鬼知道她之前經歷了些什麼,臨時找了三波場工,全都放了她鴿子,她的靴子跟高10厘米,搬重物站都站不穩,崴了兩次只能脫了靴子,赤腳踩在水裡,場地又沒有暖氣,她凍成篩子都沒人管,還要一個人爬上爬下,結果摔了滿身泥。臉髒了膝蓋磕破了這都不算什麼,剛買的秀款大衣就這麼成了一件泥衣——瞬間心如死灰。女人就是這麼擅長翻舊賬的動物,當秦子彧抱著她的秀款大衣坐在冰涼潮溼的地上,腦子裡的舊賬一篇篇往回翻頁。畢業那年她為什麼要去chaifong應聘,而且是放棄了別的選擇,獨獨去了這一家?因為那曾是她仰慕的設計師,chaifong最初的百科都是她建的,甚至為了把當年影響力還沒有那麼驚人的chaifong加進帕森斯學院的百科,她足足積累了一年的百科經驗值,才有資格修改百科內容。可如今想想,把這樣一個人當做偶像——呸!之前的聯名香水,因為她寫的試香報告裡少錄入了一個成分,他一次之內聞了將近40種不同的氣味而頭痛,就有資格生氣?而她又要聞又要記錄,都沒資格頭痛?因為他一句氣話,她必須一晚上把剩餘的60種香的成分和試問報告寫出來。香料室裡待了一整晚出來,餓得雙腿發顫去星巴克,食物咖啡的味道和香水的味道衝得她直犯惡心,她吃了不到兩口就吐了。那之後她再沒用過任何香水。而那些,把她丟在紐約街頭,在紐約時裝週的showroo裡當著那麼多編輯和記者的面指責她有多蠢……她知道自己平庸,知道自己沒有設計天賦,所以她安安心心地做著事務助理,沒想過轉行,沒想過借chaifong的名號去給自己撕資源,可方程這種天才,骨子裡就是討厭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平庸。所以她從沒好果子吃,即便她一天能處理將近300封電郵,即便她一天能統籌10個設計會議,即便她已經能把出錯率控制在1%,即便她因為成天忙著工作跑了倆男友和無數曖昧物件,可她在他眼裡,始終,只是一個蠢貨……要不是這兩年她終於找到了排解壓力的方式、在網上黑得他無力還嘴還順帶賺了不少外快,她早就辭職或者早就瘋了。當然,此時此刻的秦子彧比瘋子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更加瘋狂,轉眼已經扯掉了他的上衣,那吻噼裡啪啦地落在他唇上,舌尖探不進他緊閉的唇,手卻成功探了下去。卻在得手的前一秒被方程狠狠攔腰抱起。他力氣那麼大,秦子彧的腰都被他掐得生疼,卻一不做二不休雙腿一攏就夾在了他腰側,就這麼攀著他,甩也甩不掉。秦子彧被他抱進屋,一路上也不老實,吻他不得,就改而含吮他的耳垂。看著他的耳垂開始漸漸泛紅,而那抹紅甚至一路暈染到他的脖頸、鎖骨……她知道他有反應了,那一臉強裝的禁慾給誰看?秦子彧還以為自己最終會被扔在床上,不曾想方程最後猛地一撒手,自己竟被丟進了浴缸。她本就穿得少,大衣丟在布展地壓根沒帶走,現在身上就一件無袖針織小高領配蕾絲拼緞面的外搭,加一雙泡了水的過膝靴,此時手臂貼著浴缸壁,簡直冷徹了心扉。不過下一秒她就被人從冰窖提溜了回來——方程開了花灑直往她身上衝,以為這樣就能把她衝清醒了似的。熱水撲面,秦子彧身上終於不髒了,可也溼透了。方程這才關了水,胸膛、褲腳也沒能倖免被濺溼。他抹一把臉上的水,站在浴缸外,一雙撐著浴缸邊緣,俯身捏起她的下巴:“清醒了沒?”他現在看她的眼神,還是在看一個蠢貨。秦子彧喘著粗氣。說真的,比實打實打了一架還累。“我明天會把辭職報告交到人事。”方程聽著一愣,“我不讓你p—i—a—o嫖,你就要辭職?”什麼邏輯?秦子彧要站起來,浴缸太滑,她轉眼又跌了回去。方程站在一旁,手都伸出來了,卻愣是沒扶她。秦子彧屁股摔得生疼,皺著眉頭:“對,沒錯,老孃不幹了。”“……”這都聽不懂?秦子彧終於憑一己之力再度爬了起來,跨出浴缸,回頭去撿自己的woc小包,甩一甩水:“iit”說完扭頭就走,一邊走一邊還罵罵咧咧:“這都聽不懂,文盲……”就這麼,秦子彧就差一腳就能走出浴室了,卻在這時被身後一股力道狠狠按住了肩。“你再說一遍。”他語氣幾乎是陰森的。秦子彧可不怕:“我不幹了。”“不是這句。”“哦。”那秦子彧就更不怕了,“文盲。”他果然在意這句,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