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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地點就在23rdst和6thave的路口,離她公寓過不兩條街之隔,也難怪老秦電話裡聲音都在發抖。“放心啦,我沒在家。”老秦在電話那頭忙不迭謝天謝地。可鐘有時萬萬想不到,遭殃的竟另有其人,她匆忙趕到醫院,見羅淼還能走能笑,只是額頭纏了繃帶,手也打了石膏,鐘有時懸著的一顆心才落了回去。“你怎麼跑那去了?”“我送覲然哥回家。”剛落回去的心瞬間又繃緊了,甚至比之前更扼得她喉嚨發緊,說不出話來。羅淼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他的眼中有某種情緒一閃即逝,但他說出來的話總算令人寬心:“你放心,他安全到家了,我從他家離開之後才出的事。”鐘有時開車送羅淼回家,不成想剛進家門就迎來了一大幫子人。羅淼的父母、徐子期都趕來了,那架勢,似乎恨不得把羅淼當眾扒了,看看他還傷到哪兒了。尤其羅淼的母親,更是心疼得不行:“哎喲餵我的寶貝兒子,疼不疼啊到底?讓我看看。”說著就小心翼翼地捧起羅淼的臉,仔仔細細看他臉上每一道擦傷。羅淼看一眼站在一旁踟躕不前的鐘有時,狼狽得直清嗓,羅淼的母親才意識到還有外人在,也隨之看向鐘有時。和鐘有時下午才在牌桌上切磋過,自然一眼就認出了她:“鍾小姐?”鐘有時尷尬地笑笑。眼看這一家子人為了羅淼的安危急得上火,鐘有時卻莫名想到了bonniebriar的晚宴。她、羅淼一家、甚至陸覲然都提前走了,晚宴一下子少了那麼多重要的客人,孫阿姨心裡得有多慪。開席前她聽完孫阿姨當時那番話後,真的是一秒都不想多待,本還想自己提前走了也好,免得席上臭臉,攪了所有人雅興。在送羅淼從醫院回來的路上,她也以為羅淼起碼會提一嘴她中途走人的事,結果他壓根什麼也沒說,只沉默地看著窗外。安靜到幾乎伶俜,這樣的羅淼鐘有時還真沒見過。大概才親歷過爆炸案,他也沒有心情說話。社交媒體這一晚上都在報道這次的連環爆炸案,第一起在新澤西州,第二、三起都在切爾西社群,犯案手法一致,都是把炸彈藏在沿路的垃圾桶裡。她剛趕到醫院時還未見到羅淼,只能在走廊上等傷員資訊,cbs電視臺在滾動直播,推特上隨手一重新整理也都是層出不窮的新訊息,鐘有時隨便點開一則影片,影片中事發地點附近的幾條街都被清空了,停滿了警車、消防車、救護車,特警領著警犬挨個垃圾桶聞,輔助警員則負責疏散封鎖圈外圍著的圍觀人群。傷員的訊息卻怎麼也查不到,官方只透露了爆炸案導致多人輕傷一人重傷——至此鐘有時就揣回手機不敢再看了,就怕下一秒會刷出一條“重傷員名叫羅淼”的訊息。好在最終虛驚一場。她作為朋友都心驚肉跳得不行,羅淼家人自然比她還緊張,即便羅淼安全回家沒缺胳膊少腿,一家人也依舊圍著不散,鐘有時也不好打攪,先行告辭,在酒店開了間房暫住一晚。她本來就不想回家住,以免又被陸覲然在家門口堵個正著。就算他早就說過三個月過後她還說不的話,他會徹底離開,但誰又說得準呢?他要反悔,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今晚爆炸案一出,她就更不打算回了,很快在酒店安頓下來,洗了澡卻沒能洗掉這一身的煩躁,板著一張臉出了浴室,想在重新整理下爆炸案的新聞,拿起手機才發現有一則未接來電。是老秦打來的。她一邊擦頭髮一邊回過去。其實想想也難免低落,她住的社群發生爆炸案,父母卻一通電話沒打一條資訊沒發。不像羅淼,第一時間全家出動,深怕他有半點閃失。想到這裡鐘有時的臉上反倒現了一絲笑意,只是伴隨這笑意的,只有苦澀——因為才想起來父母壓根不知道她住哪兒,即便知道了切爾西的爆炸案,也聯想不到她頭上。上回和她通電話,還是因為他們在電視上看到了設計師大賽。同父異母的弟弟沒有她任何聯絡方式,同母異父的妹妹倒是有她的微信,不過小姑娘的朋友圈一早就遮蔽了她,她自然也禮尚往來遮蔽了對方。今年小姑娘唯二兩次聯絡她,是過年那會兒群發了個拜年的訊息,她回了個200紅包;再來就是5月份,讓她幫忙排隊買什麼aj的鞋,她裝作沒看見沒回。如果她今晚真死在外頭了,她這幫親屬們幾天後才能收到死訊?三天?一個星期?老秦的聲音響起時,鐘有時冷不丁鼻子一酸。她總歸是幸運,有老秦在那又當父母又當姐妹,可轉瞬她那點痠軟的委屈就被老秦噎了回去:“我跟你說件事,你可千萬別揍我。”“咋?”“其實……”秦子彧那欲言又止的樣子簡直要逼死人,“其實我……”“咱倆隔著太平洋呢,我揍不著你的,你就放心大膽地說吧。”“……”那邊卻還支支吾吾的,“揍得著的。”“啊?!”“其實之前打電話問你出沒出事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你了,我……”再賣關子恐怕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