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毛筆的手一停，看向坐在上首的將軍。為了方便活動，她在軍營裡都是一身男裝……仔細想起來似乎在將軍府也沒見她穿女裝過，大概是為了將軍的威嚴吧。在燭光下，她那清秀的面容沒有被暖意的光芒給映襯得柔和，反而因為那嚴肅的表情和一直微微蹙著的眉顯出了幾分冷硬之色。注意到我的視線，她看了過來，表情放鬆了一些：“怎麼了？”我遲疑了一下，決定還是問出來：“天歌……你為什麼那麼信任我？”項天歌笑了，眉目間帶著一股隱隱的自傲：“我們項家的將領，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對方說的是項家，而不是她個人，顯然有很強的家族榮譽感……我留了個心眼，放下毛筆試探性地問道：“那我什麼時候去見你的父母呀？”項天歌表情一僵，語氣也冷淡了幾分：“說這個幹什麼？”“俗話說得好，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人家那麼漂亮，當然要更早點見公婆啊！”我裝作沒發現她的異樣，起來坐到她邊上，往她身上一靠，故作羞澀地用袖子遮住臉，蹭了蹭。“離遠點。”項天歌一臉無奈地推開我，單手擋著，感嘆道，“博清波，你一個好好的大家閨秀怎麼能做到如此的沒臉沒皮呢？”我臉上寫滿了真摯：“人家在外面是大家閨秀，但是在你面前就放開自己的真性情了，天歌，你應該為我兩之間沒有隔閡和虛假的面孔而感到高興。”“……你除了辦公的能力，其他一點都不像博家的人。”項天歌一臉誠懇地說著，盤腿坐著，與我面對面地說話。這是一個聊天的好姿勢，我立馬調整到萌萌噠的鴨子坐，好奇地問道：“你看起來對博家很熟啊？”“曾經有過一面之緣。”項天歌收斂起之前的淺笑，轉過身正對著公文，“工作吧。”這轉變地有些生硬，我按捺住心中的種種猜測，等到了晚上回去的時候，跟綠水紅樟問了幾句。紅樟微微蹙眉，壓低聲音問道：“本來這件事情不應該告訴小姐，但是小姐如今和項將軍交好，還是知道比較好……”有八卦！世家恩怨！我眼前一亮，催促對方快說。紅樟依舊帶有幾分遲疑：“我瞭解得不多，也只是聽來的猜測，不知小姐是否記得……以前大小姐和項家的大少爺……也就是將軍的哥哥有過婚約……後來項少爺一死大小姐就入宮了，兩家就此就淡了來往。也許……將軍心裡還是有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