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屬於這裡,強行留在這裡會給自己造成相當大的負擔,能不能活過一個月都是問題,怎麼著都不可能就此留下。所以……自己喜歡對方麼?麻倉瑞希託著腮幫子嚴肅地想著。這個問題到晚上瑞希都沒有想出來,看著時間到了,瞅著外面的夜色,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動身去了。麻倉葉王在原地等著她。見她來時嘴角微勾,淡淡道:“比平時晚了些,可是有事情耽擱了?”麻倉瑞希:“……”被自己的心理障礙耽擱了算麼?瑞希忍不住打量在月光下安然而坐的青年。今日的麻倉葉王明明不是入睡前卻穿著寬鬆隨意,一頭黑髮披散著,卻並不讓人覺得隨便反而有別於往常的清冷有禮,透露出一骨子溫潤閒適的味道。如果平時的話,瑞希肯定不會多想,但是現在麼……瑞希怎麼看都忍不住腦補,覺得對方別有用心、有刻意勾引的成分在。麻倉葉王看向她,輕聲開口,明明是溫柔的語氣卻像是命令一般:“過來,坐我邊上。”這和往常都不一樣的態度讓麻倉瑞希傻眼了一下,她遲疑地走過去,在對方邊上落座,隔著一步之遙。場面再次恢復了之前的沉靜如水。“你的心聲一下子就亂了。”麻倉葉王用眼角的餘光瞄了對方一眼,輕笑著,“那麼為難?”“啊,也不是……不對,也有點……呃……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瑞希掙扎了老半天,最後憋出來一句,“我是要回去的。”“嗯,我知道。”麻倉葉王並無不悅,臉上的笑意依舊溫和。這下子瑞希沒話說了。她躊躇了老半天,又吐出一句:“總之……約定我是不會忘的!”“嗯。”麻倉葉王點了點頭,見對方緊張的樣子,眼角帶笑,“倒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幾乎全憑藉本能行事。瑞希看向被自己禁錮住的黑髮青年,臉上浮現過一絲無措,繼而變得堅定。她緩緩走向青年,對上那雙帶著並沒有驚愕反而是透露出幾分幽深的黑眸,聲音澀然,表情晦暗不明:“麻倉……葉王……” 只屬於我麻倉瑞希現在的心情雜亂,各種情緒翻騰著。不安、恐懼、驚疑、後悔、焦慮、無措……種種交織在一起,到最後她自己都分辨不出來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了。“這是瑞希你第一次暴露如此深的負面情緒呢……”麻倉葉王緊盯著她,黑眸裡一片晦澀,嘴角勾起,聲音添了一絲冷意,“想殺我?為什麼?”“……不。”在最初的情緒大幅度波動過去,瑞希冷靜了下來,看著被自己禁錮住的青年,內心反而升起一絲奇妙的感覺——【原來現在的我能壓制住葉王麼?一千年前差距那麼大麼?】麻倉葉王皺眉,開口問道:“一千年前的差距?什麼意思?”意識到不能在對方面前暴露太多,瑞希立馬回過神來,看著對方晦暗的眼神,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些心塞:“我不會傷害你。”“但同時,我也不能再接近你。”她將手上的書放在地上,後退了幾步,深深地鞠了個躬表示歉意。“非常抱歉。”她說完之後,就急匆匆地離開了此地。麻倉葉王在對方走後,緩緩抬起手,之前灌輸了巫力束縛住他的絲線盡斷。他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拾起地板上的那本書,盯了片刻便往一旁輕輕一丟,一旁的式神接住,在一團幽藍的鬼火之中,書籍化為灰燼。而麻倉瑞希則是一溜煙地跑出了都城,在山上晃悠。她現在整個人都是不好的。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傻了,光是想著不能讓麻倉葉王發覺,卻忘記了……自己的學識,都是從他身上來的。無論是《超·佔事略決》,還是麻倉家的教導亦或是麻倉好的指點,根源都是麻倉葉王。當時瑞希還特意利用了一下麻倉好送給自己的耳釘當做封印媒介……這麼一想,麻倉葉王發現自己給自己下了封印也應該是昨天晚上幫她撩頭髮的時候碰觸到了耳釘的時候。……這還真的是自作孽。如果自己不是和麻倉葉王走得太近,沒有誰會神經病地突然來碰自己的耳釘。而如果不是當時自己給自己下指令說要做朋友,她也不會和對方走得那麼近……事情發展成現在這幅模樣真的是一個了不得的意外。一個之前瑞希打死自己都想不到的意外。而且這個鍋還td得自己來背。所以說——命運這種玩意兒啊……麻倉瑞希隨便揪了根草叼在嘴裡一臉悲苦。【瑞希大人,你怎麼了?】櫻一臉擔憂。“啊……沒什麼,就是被命運開涮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嘴裡會蹦出這種自己鄙視的詞來,瑞希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我覺得我犯下了很大的過錯。”一想起自己當時說了精靈王一事……瑞希都覺得帕契族知道了也會想追殺自己,不用說麻倉家了。而且……媽蛋回去都不知道怎麼面對麻倉好了啊!如果說好一直記得這件事情……她突然覺得自己只被家暴了兩次簡直是法外開恩,沒弄死自己都算是真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