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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拿著本子站在鍾晚櫻身側瞪大了眼睛。鍾晚櫻微微垂眸,不動聲色地將紅包還給對方,&ldo;既然今天不方便,那麼我們下次再來拍吧。想必劉總還有事要忙,那我們就不打擾了。&rdo;石磊憋了一路,直到上車,他才問出口,&ldo;鍾姐!為什麼不拍?我平時看新聞,不是越有矛盾咱們越要拍下來嗎?而且明顯是他們店理虧啊。&rdo;鍾晚櫻仰著頭靠在頸枕上,聲音淡淡,&ldo;這和我們無關。&rdo;&ldo;怎麼和我們無關呢?!我們不是做新聞的嗎?新聞就是要講究真實啊,我們是民生欄目,就是要幫助老百姓瞭解事實真相啊,師傅我不明白……&rdo;石磊義憤填膺。說話是少有的尖銳。可遺憾的是,這些問題,鍾晚櫻一個都沒辦法回答。☆、 【捉蟲】偶爾憂鬱一下一路回臺,鍾晚櫻都沒有說話。今天的攝像和司機是周運勤和劉叔,見石磊如此,在車上跟他說了很多,可石磊還是氣憤。周運勤感嘆道,&ldo;你還是太年輕了,有些事兒經歷得多了你就知道了,我們也看不過去啊,看不過去有什麼辦法?最多能做的就是不收他的黑心錢罷了。&rdo;《午間三十分》是經營性欄目,需要拉投資,節目屬性又規定了他們所報道的東西正面要遠遠大於負面,所以即便是公眾的發聲者,他們有時候也不得不視而不見,沉默以對。回到辦公室,鍾晚櫻倒了杯茶,坐在電腦前開始寫稿。可來來回回刪減的就是一段話,再也多敲不出一句讚美。這樣的事,她見過很多次了。這是她年少時所憧憬的工作,可真正拋棄一切成為一名記者,卻發現這個社會比想象中的要複雜太多。有時候,她也會想,這有什麼意義?她鍾晚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這樣隨波逐流又世俗的人?正在這時,楊莎莎也外採回來,手裡還拿著一本書。&ldo;晚櫻,你回來了啊?&rdo;楊莎莎顯得很高興,&ldo;跟你說,今天我去那書局採訪啊,剛好碰上毓心的籤售會!毓心太有氣質了!吶,新書,書局老闆聽說我看毓心的書,讓我插了隊拿到簽名了!&rdo;說著,她將書封展示給鍾晚櫻看。那本書的書名叫做《盛宴之下》,紅黑交替的封面,顯得很有質感。鍾晚櫻只瞥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而楊莎莎還在不停唸叨,&ldo;我要四十多歲的時候能有毓心那氣質就好了,她還那麼有才,每次看她的書超級受鼓舞的!你要不要看?我看完借你啊。&rdo;她揚了揚書,書的腰封脫落,恰巧掉在鍾晚櫻桌上。腰封上用清刻本悅宋簡體寫著這樣一行字,&ldo;不進圍城,不饗盛宴,不辜負。&rdo;破折號後跟著加粗的作者名,毓心。楊莎莎還想給鍾晚櫻安利這本書有多好多好,可鍾晚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因為不用開啟,她也知道這本書裡講的是什麼。那個人最擅長用淡泊的口吻,遠山近水說遍,去教人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樣,不要被世俗拘束,不要被婚姻圍困,不要害怕這個世界。可事實上,她卻總是教育自己的女兒,要遵從這個世界的法則,到什麼時候就該做什麼事,不要浪費不必要的時間……這個世界啊,總是這麼虛偽。想到這,眼前寫了一段的報道文稿更顯刺眼。鍾晚櫻心中升騰起一股燥鬱之感,起身走向洗手間。她掬了一捧水潑臉,冰冰涼涼一片,卻也沒能撫平內心的焦躁起伏。出了洗手間,鍾晚櫻在門口停了幾秒。石磊回臺之後心情很不好,早早鑽進了機房剪片子,想到這兒,她還是往機房的方向去了。路過總控室的時候,機房排程王師傅正好從裡邊出來,見著鍾晚櫻便喊道,&ldo;晚櫻啊。&rdo;她回頭,微微一頓,然後點頭打招呼,&ldo;王老師好。&rdo;王師傅端著杯茶,揚了揚下巴示意,&ldo;正好,你上次說的那個監控是吧,前兩週的都匯出來了,你來拿去看,看完我好刪掉。&rdo;鍾晚櫻一怔,回神之後忙應謝。之前被人惡意刪除採訪影片的事,她一直沒忘,有能力有動機做這件事的人本身就不多,她不心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鍾晚櫻拿著硬碟進了機房。石磊見她,仍是神色懨懨。她拉開椅子徑直坐下,將u盤接入一旁的傳輸電腦,將影片匯入系統。&ldo;這是季天陽採訪影片丟失那天,機房的影片監控,你跟我一起看吧。&rdo;聽鍾晚櫻這麼說,石磊似乎被轉移了一點兒注意力,稍加猶豫,還是預設了鍾晚櫻的安排。鍾晚櫻熟練地操作鍵盤滑鼠,很快定位至當天下班之後的位置,她按下慢速快進,不一會兒,就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機房。那人隨便找了臺電腦,操作不過五分鐘又關了離開,而時間正接近下午六點二十。兩人均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