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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喬小聲問他:“喂,緊不緊張?”林湛眯眼看星星,語氣輕鬆:“有什麼好緊張的。”阮喬一時啞聲。她不知道林湛是不是真的不緊張,但她卻知道自己很緊張,只能手指捏著膝蓋骨,讓自己不去想象會有任何意外產生。阮喬下半年就要實習了。她給自己安排了兩份實習,每份工作的實習期都是三個月,一份是中學老師,一份是某知名線上搜題軟體的實習策劃。這兩份工作的地點都在帝都,她為了林湛,特意申請的。可如果林湛去不了帝都……她不敢往下想,只得生生打斷了這個念頭。似是察覺到阮喬的緊張情緒,身為考生的林湛還反過來安慰她,“欸,別緊張了,這次肯定行,你以為我這一年的書是白唸的啊。”阮喬“嗯”了一下,聲音輕輕:“林湛,你真的很厲害了。不管怎樣,明天我會一直在外面等你。”林湛笑:“得了吧,你在賓館吹空調行不行?等會兒熱中暑了我還怎麼考試?”他邊說邊去捏阮喬的臉,阮喬也終於被他逗笑。夜空明淨,星輝點點。林湛抬頭望著,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阮喬一句:“你知不知道我這一年半唸書最喜歡哪句詩詞啊?”阮喬:“哪句?”林湛有片刻沉默,倏地轉頭看向阮喬。他眼裡有阮喬說不真切的光亮,似是漫天星子都貫入眼底,在熠熠發光,“你知不知道這一句?”“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住蒼龍?”作者有話要說: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住蒼龍?出自毛主席的《清平樂·六盤山》,很喜歡的一句。 最終六月的雨淅淅瀝瀝。阮喬站在校外奶茶店的屋簷下躲雨, 凹凸不平的路面積起小水坑, 水滴砸上去,四濺開來。氣溫並未因驟雨有所下降, 腳邊縈繞著久散不開的熱氣。南城溼氣重, 下雨天,渾身只覺黏膩。阮喬捧著一杯伯爵奶茶, 手指無意識地在杯壁摩挲。雨漸漸停了, 陽光再次露面。一聲鈴響,阮喬和所有等在外面翹首以盼的家長一樣站直了身子,朝學校的方向遠眺。成群結隊的學生慢慢從鐵門口魚貫而出, 有人在熱烈地討論題目答案,有人伸長了脖子在尋找家長, 還有人被蹲點的記者逮住, 問考後感受。最後一堂考試落幕了。一切都結束了。大家面上都是久違的放鬆,似是乍破天光,一片明朗。阮喬過濾掉成百上千張陌生面孔, 將目光定格在穿紅色短袖的男生身上,他的頭髮柔軟蓬鬆,在雨過天晴的陽光照耀下,泛著烏黑光澤。林湛左肩揹著黑色書包, 他停在校門口,一手拉著書包肩帶,一手輕遮額頭,半眯起眼, 躲避刺眼陽光。兩人隔著一條不寬的馬路長久對視,不用言語,卻都明晰。林湛突然笑了聲,阮喬也跟著他發笑,而後抬步,小跑過去,在他面前站定。她沒有問考得怎麼樣,而是問他:“考完了,晚上想吃什麼?”林湛搖搖頭,“不吃了。”阮喬疑惑。林湛眼往上看,還朝上吹了口氣,手撥弄著額前劉海:“去染頭髮!這土了吧唧的顏色,怎麼襯托我這未來大畫家的氣質?”阮喬沒忍住笑出聲,倒是沒想到他對染髮這件事抱有跨越一年半的執念。“好好好大畫家!染頭髮染頭髮。”林湛下巴微揚,手環上她肩膀。兩人大步往前,邊走邊笑。六月對有些人而言是分別的季節,對有些人而言,卻是重逢的季節。時隔一年半,阮喬再與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林湛相遇。成熟不是磨礪鋒芒,而是讓人懂得在適當的時候釋放自己的鋒芒。雨過天晴,陽光流金。“柿子妹妹,柿子妹妹……”林湛吃完一袋薯片,把袋子隨手扔進垃圾桶裡,微微皺起眉頭。沒人回應,他又喊:“阮喬,你人呢?”阮喬收拾完行李箱,從屋裡冒出頭,看向沙發上的林湛,“你老喊我幹嘛?”林湛半躺在沙發上,和大爺似的指著電視機方向,“把那醜貓給我弄開,那麼胖還湊電視前,字幕都被它擋沒了!”阮喬白他一眼,邊去抱貓邊吐槽:“你是癱瘓了嗎?自己不能動啊。”林湛“嘁”一聲,又扯開一包薯片,“我癱沒癱瘓能不能動你不知道?昨晚誰喊不行了太快了?”他的聲音漫不經心,說完還看向阮喬,眉頭輕挑。阮喬臉“騰”地紅起一大片,想把貓扔過去砸死他。不知是因為林湛太汙還是怕阮喬把自己扔過去,大胖縮了縮,直往阮喬懷裡鑽。阮喬忙給它順毛,“走走走,別理那個惡霸。”大胖窩在阮喬懷裡,偷瞄了林湛一眼,示威性的“喵”了兩聲。林湛斜眼瞧它,輕哂。這胖子加菲貓頗有心機,被阮喬那閨蜜蘇禾寄養在家大半個月,時不時壞他好事。好幾次他和阮喬要這樣那樣了,它就跑出來喵喵喵,特麼的還喵完就跑,怕是心裡覺得相當刺激。好在他和阮喬馬上就要去帝都了,這胖子也算是眼不見為淨,林湛懶得跟它計較。林湛自考完之後就春風得意。頭髮染回了騷包的亞麻灰,這次還是什麼高階染,在不同燈光下會變色……?阮喬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