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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問出口,兩廂安靜了幾秒。阮喬輕扯著唇,邊點頭邊繼續說道。“你覺得這不重要,好,那不談這個。”“曾嘉樹回來並不在我的預料之中,如果知道他會來,我會避嫌,即便這件事從頭到尾錯的都不是我。但很遺憾的是,我不知道。”“你沒有任何理由的去推我同學,緊接著因為一句話動手打人……你不想讓我跟曾嘉樹聊,明明白白說出來就好,為什麼不管做什麼事,你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打人?”林湛別過頭,問了句:“說完了麼。”阮喬見他這無所謂的樣子,一時之間只覺心涼了幾分,“還沒有,這些我都不想計較。但你在騙我,如果你不想念書,不想跟我走得長久就只是玩玩而已你可以直說,不用騙我,真的。”阮喬很累。說到最後,聲音都變得輕飄飄的,有點不真實。前方不遠處的紅燈變化成綠燈,一批車被放行,她招了招手,亮著空車燈的計程車停下。她徑直走過去,拉開車門。就在她坐上去,想關上車門時,一隻手控住了車門頂。阮喬仰頭。離得近,她才看到林湛眼裡充紅,彷彿在極力壓抑某種情緒。他的聲音不大,有些睏倦喑啞,似是融進黑夜。“阮喬,有話先說清楚。”阮喬仍是執意要關車門,她的神色很平靜,“我說得很清楚了,是你應該先想清楚,林湛,我們冷靜一下。”她將目光挪至車門頂部邊緣壓著的手上。慢慢的,那隻手鬆了力氣,漸漸放下。阮喬只猶豫了一瞬,便關上車門,對前面的司機師傅說了句,“御景天城小區,謝謝。”週日一整個白天,阮喬都呆在家裡。手機關機,誰的電話也不想接,就是一直看書。她也不看別的,就隨手拿著買書湊單,滿減換購時的那些雞湯隨手翻著。本想從中補點虛幻的營養,讓自己找一找原諒和接受的理由。可這是本毒雞湯。八個小故事裡有七個都是以分手告終。剩下一個男女主角湊合在一起過日子,每天吵架,兩看生厭。阮喬放下書,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冰糖檸檬罐頭。泡溫水喝,又甜又酸澀。她不想回學校,打算明天直接去上課。手機靜靜的躺在沙發前的茶几上,她猶豫了會兒,將手機開機。未接來電看不到,但未讀訊息和微信沒有一條來自林湛。她點開一個陌生號碼,裡面只有短短一句話,“我想親自和你道歉。”大約是曾嘉樹。她向左滑,按下刪除鍵。很快又有電話進來,阮喬去看,是阮振銘。阮振銘很少給她打電話的。她有些好奇,按下通話鍵。“喂,爸爸。”阮振銘在電話那頭問她:“喬喬,這週迴家了嗎?”阮喬輕“嗯”了一聲,“在家呢。”阮振銘又繼續說道:“是這樣,我這周在帝都大學調研,今天還跟劉思珉劉教授吃了個飯,我跟他說了下你的情況,他很歡迎你報他的研究生啊,我等下把劉教授的郵箱發給你,你可以整理一些自己的資料、作品,發給劉教授,有什麼先秦文學方面的問題,也可以直接跟劉教授交流。”阮喬怔怔。劉思珉是帝都大學文學院院長,也是古代文學先秦文學方向的知名學者,可他好像……已經很少帶研究生了。阮喬讀研想走的方向一直都是古代文學的先秦文學方向,相比唐宋文學和元明清文學來說,較為冷門。如果是想學現代當文學,那直接跟阮振銘學就夠了。阮振銘對學術上的選擇倒是寬容,從沒強求過阮喬一定要選什麼方向,得知她想讀古代文學後,還時常留意,幫她物色合適的導師。過了好一會兒,阮喬才應聲,“好的,爸爸。”得到阮喬回應,阮振銘又繼續念念叨叨。從前父女倆很少聊天,也就是阮喬上了大學,唸了漢語言文學,阮振銘才在專業上對她稍加指點。阮喬拿著手機,左手右手換拿了好幾次,不時應上幾句,總覺得阮振銘在繞什麼彎子。她耐心等著,阮振銘說完學習上的問題,終於談到了重點。“喬喬啊,你媽媽不讓我說,但是爸爸還是要再跟你說一下這件事。”“你現在在唸大學,談戀愛,爸爸媽媽是不阻止的。戀愛嘛,這是古今中外文學創作的靈感來源。”“但是這個戀愛,一定要注意分寸。”“爸爸媽媽這都是過來人,這個大學啊,它是一個很重要的階段,不是用來混日子的,你必須要把握好學習和戀愛的這個天平,前者關乎前途,後者可能走不長遠,那走不長遠是什麼?那就是感官上暫時的刺激。”阮振銘說得再委婉,阮喬也算是聽出來了。那日她和林湛在樓下接吻。他們撞見了。她緊了緊手機,聲音很輕,“爸爸……我知道了。”和阮振銘聊完,阮喬一個人坐到了陽臺上。今夜淡月疏星,風很小,還帶著暑氣。阮振銘的一席話一直在腦海中縈繞著,揮之不去。阮喬看向已經枯死的花,神情落寞。她以前和曾嘉樹談戀愛的時候,關於愛情的感覺大多是少女懵懂時期的羞澀,自帶美化濾鏡,將一些平凡無奇的事咀嚼成愛情的味道。現在想來,很淡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