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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蘿說得真誠,見許幸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她又繼續,“我也是今年去雍城分公司的時候認識卓小晴的,看到她桌上有一個你以前給我看過的紀念班徽,我多問了她兩句,然後知道了她是你的高中同學。“我當時不知道你和她關係不好,也不知道她沒有聽說你進監獄的事,所以說漏了嘴,不過我從來沒有想過她竟然會拿這件事情攻擊你。“前兩天在微信上和她聊天,我也順嘴提了下你會去參加鄭老師的婚禮。當時覺得挺巧的,你不是說鄭老師的妻子是你高中同學嗎?我以為卓小晴也認識,就和她說了下。沒想到……真的,我真的感到非常非常抱歉。”方蘿滿臉歉疚,說到最後還捂了臉。咖啡和可可上來,許幸捧著熱咖啡,垂眼攪拌上面的拉花。至始至終,她都沒有對方蘿所說的話做出回應。咖啡館裡人很少,隱約可以聽到磨咖啡豆的機器聲響,方蘿在安靜中越來越感到不安。沉默了很久,許幸突然開口,說起了一個不相干的話題,“方蘿,我想問你,當初給我推薦程宇剛,讓我拿劇本給他看的…是不是你?”方蘿抬頭,眼裡有猝不及防未來得及掩飾的驚訝。許幸平靜地繼續道:“我坐牢是因為故意傷人,卷宗上程宇剛的陳述裡寫著,我去他住的酒店給他看劇本,因為沒有談攏,我失控地拿花瓶砸了他手,又拿菸灰缸砸了他的腦袋,所以他告了我。”“一個女學生跑去酒店找導演看劇本,然後打了人……”許幸停頓片刻,輕哂了聲,“雖然我失了憶,當時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我是出於自保動手,但我智商還沒有丟。”“出獄之後我查了程宇剛的資料,他並不算什麼出名的導演,混到現在還是三線開外,還有一些沒有被證實的花邊新聞。“那我不妨大膽猜測一下,他當時是不是在房間裡對我動手動腳或者是發生了什麼其他的事,所以我拿東西砸了他?”說到這裡,方蘿握住杯壁的手越來越緊。許幸直直看向她,安靜許久,又說:“這些事情我以後都會慢慢弄清楚。現在我比較想知道,我當時為什麼會去找程宇剛?“這個問題我問過老鄭,他說他不知道,並且也覺得很意外。那你,我讀研時候最好的朋友,你知不知道?”方蘿被問得臉色慘白,聲音似乎是卡在了喉嚨裡怎麼都出不來。她沒有看許幸,只盯著漸漸冷卻的可可,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你…是不是全想起來了?”許幸沒有回答。方蘿覺得許幸是在預設。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方蘿好像是死了心,又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她忽然抬眼,安靜地注視許幸。“是我。”她聲音很輕,過了幾秒,又重複一遍,“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許幸眸光微閃。方蘿:“那時候是我裝病,讓你去找程宇剛幫我交劇本,你一向都很信任我,那次也沒有懷疑……不過這件事會發展為你去坐牢,我沒有想到。””……“許幸剋制地問,“所以…你能想到的,是我被強姦嗎?”方蘿垂眼,以示預設。許幸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翻湧,從未有過的噁心的感覺像浪潮一般拍打過來。好像說出了這些,整個人都會放鬆,方蘿忽然鬆開了握住杯子的手,整個人往沙發後靠。過了很久,她才看著許幸,輕聲道:“許幸,我一直都很嫉妒你,我也真的很不想和你做好朋友。因為……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所有人都只會看向你。“我其實不太懂,為什麼人對另一個人的印象總是很容易固化。“我從小就生活在鄉下,大學也是在一個偏遠地區的二本唸的,好不容易考到雍大,我的確是不如你們什麼都懂,所以我一開始表現得很怯懦,害羞,害怕,做事畏手畏腳……“但就是因為這種一開始的印象,你們就連嘗試的機會都不給我,這很不公平。“許幸,你知道嗎,其實我很討厭你有時候自以為是的保護。”空氣中好像都是沉默的味道。許幸一言不發。方蘿看了眼往咖啡店內走的康沉,聲音仍然很輕,“你知道這些也不錯,我也不用再在你面前假裝友好,不知道為什麼,有你的時候,我總是過得很不如意。”——這麼多年 打屁股咖啡館裡, 康沉走近, 方蘿起身。兩人對視一眼, 方蘿眼底一片平靜,康沉眼底則是一片漠然。入夜涼如水,有稀疏的風, 裹挾著濃烈的調料香味陣陣撲鼻,方蘿站在街邊, 伸手將碎髮別至耳後。等車的時候, 她回頭往咖啡館看了眼。許幸還坐在靠窗的原位一動未動, 康沉站在她對面,朝她伸手。方蘿突然覺得眼周有些酸澀, 她很快別開眼望向其他地方。可能是風太大, 帶起空氣中的塵埃捲入眼底, 眨了好幾下,仍然是澀澀地,淺淺地疼。大概沒有人知道, 很多個日日夜夜, 她也很想,有人會在她最難受的時候…朝她伸手。……計程車來的時候, 許幸隔著玻璃窗, 看到方蘿彎腰坐進了後座。她眼前一時是在商場買東西, 看到標籤價格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