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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幸啞聲,她用手掌撐著床,作勢想起身。康沉攬住她的腰不動,“陪我睡會。”“我又不困。”“不困?”康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低低啞啞,有些曖昧,“不困的話,那做點別的事。”許幸用了三秒思考,又用了一秒閉眼,身體繃得直直地,一動不動。康沉淺淺地哂了聲,抱住她,又闔上眼。他在帝都談了三個合同,又參加了幾個活動和幾場會議,為了早點回來,這些都安排得很密集,他也確實很累。等到康沉再次睡著,許幸才悄悄地睜眼,一隻一隻,試探性地睜開。康沉的呼吸很均勻,周身似乎都被睏倦包圍,這樣的狀態下,他看起來竟然莫名地,有點溫柔。次日是許幸舅舅許平南的忌日,許幸和康沉早早出發回雍城。在路上,康沉像是突然想起般和她說了件事,“對了,今晚我們留在雍城,明天你和我回趟家。”許幸本來還在吃薯片,心不在焉地“嗯”了聲,又啃了幾片,她才回過神,“你說什麼……回你家?”康沉點頭。許幸懵了,好半晌才支支吾吾,“這…這不太好吧……”“我爸五十歲,生日聚餐,有什麼不好。”確實沒哪不好,許幸也想不出拒絕的理由,但就是覺得……“是不是太快啦?”康沉轉頭看她,眸光平靜,“只是普通的生日宴,你不用有太大壓力,我們吃完飯就走。”末了,他還補充,“我也不想多呆。”許幸默了默,遲鈍地點著頭,又繼續啃薯片。他們上午出發,中午簡單吃了點兒,下午就直接去了墓園。每年一次例行拜祭,許平南墓前好像除了她再也沒有其他人來,她不免想起沈莉和許悅然。早年許平南是部隊裡的人,轉業之後從商,做得風生水起。許平南在部隊裡的時候有個過命交情的兄弟,後來死了,他老婆沈莉就帶著女兒許悅然來投奔許平南。最開始,許平南對沈莉是沒有想法的,他給沈莉母女倆安排了住所,又每月定時看望、打生活費,客氣有餘親近不足。在許幸的印象裡,舅舅一直都很愛舅媽,哪怕後來舅媽去世了,他也沒有流露過任何要找個人重新開始新生活的想法。可某一天,他就莫名領了沈莉和許悅然回來,又和沈莉扯了結婚證。和沈莉扯結婚證那晚,她看到舅舅大半夜不睡覺,坐在客廳擦一張老照片——他和過世舅媽的結婚照。他擦得溫柔又緩慢,眼裡還有眷念。舅舅是很愛舅媽的,但那時候許幸年紀不大,不好分辨許平南對沈莉又是什麼感情。愛與不愛都好,許幸只知道,從沈莉和許悅然走進那張家門起,許平南就沒有分毫虧待過她們。許平南甚至沒有想讓許悅然改姓,是沈莉堅持,姓才改過來。可最後許平南出了意外,這母女倆想的卻是將她掃地出門,將許平南的餘下資產變現,然後遠走他鄉。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們大概也沒有來過墓園看過許平南一次。人性之冷,許幸從這母女倆身上,可以說是感受得非常徹底。今天雍城有點兒涼,太陽時顯時隱。從墓園出來,許幸看著太陽的方向,半眯起眼,忽然問:“康沉,你說……是不是真的會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康沉步子稍頓,停下來等她。等許幸走過來,康沉又自然地牽住她的手,聲音裡聽不出什麼多餘的情緒,“可能吧。”其實康沉很少會有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許幸想:他心裡的答案應該是沒有,這一句“可能”,大約是在照顧她的情緒。她也覺得善惡之報大概不可信,不然為什麼沈莉和許悅然還能活得這麼風生水起?只是等她坐上車看到李緣君發來的微信,她突然又覺得……好像可以信一信。李緣君:臥槽你去幹嘛啦?!電話不接影片也不接!李緣君:《煙花》出事了!李緣君:加印批次好像出現了大規模的漏頁問題,現在碧玉的官博要吵翻了,方蘿的微博下面也全部被我們初一粉佔領了!我跟你講這次方蘿要倒大黴!許幸愣了愣,知道方蘿要倒黴的同時,她還算腦子清醒,將手機伸到康沉面前,聲音有點擔憂,“你的書……出事了。”康沉掃了眼,卻並不驚訝。許幸見狀,試探性問:“你早就知道了?”康沉“嗯”了聲。其實他偶爾也會掃一眼微博私信,這兩天有讀者和他說內容有點bug,不太對勁。康沉是個很嚴謹的人,他詳細詢問了讀者bug由來,卻發現這個問題他在書裡交代過。他的書全面上市之前,一定要自己親自確認樣書才能大批次下印。每本書出版前,他自己都進行了多次閱讀,絕對不允許出現邏輯無法自洽的狀況,《煙花》也是如此。可《煙花》首印早已脫銷,早就已經進入加印狀態了,碧玉那邊自然是來不及每次加印都給康沉發樣書。萬萬沒想到,加印還能印出么蛾子。康沉昨天回星城之前還和碧玉的總編透過話,碧玉那邊含糊其辭,還沒有給出解決方案,因為這一批出問題的加印書,數額很大。“這要怎麼辦?讀者會不會找你麻煩。”許幸有點擔心。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