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門前哪裡有街？一米多寬的走道，你連掃帚都舞不開。&rdo;她建議說，&ldo;就進文工團吧，你在那裡拉手風琴，肯定行。不過你進了文工團，就----不記得----以前的---朋友了---&rdo;&ldo;為什麼？&rdo;&ldo;因為文工團的女孩漂亮呀。&rdo;&ldo;我以前是部隊文工團的，但我沒覺得文工團的女孩有多麼漂亮。&rdo;她崇拜地看著他：&ldo;你以前是部隊文工團的？那你走路怎麼一點也不外八字？&rdo;他呵呵笑：&ldo;文工團的走路就要外八字？我又不是跳舞的，我是拉手風琴的。我看你走路倒是有點外八字，是不是跳過樣板戲《白毛女》？&rdo;她點點頭：&ldo;還是讀小學的時候跳過的，剛開始我跳&lso;窗花舞&rso;裡面的那個領舞，後來就跳喜兒----。再後來我就不喜歡跳舞了，只拉手風琴，給別人伴奏。等你調到k市文工團來了，你教我拉手風琴，好不好？&rdo;&ldo;等我調到k市來了，我還把時間用來教你拉手風琴？&rdo;她不解：&ldo;不把時間用來教我拉手風琴，你要把時間用來幹什麼？&rdo;他不回答，只熱切地說：&ldo;如果我能調到k市來，我就可以經常見到你了。等你頂職的事搞好了，我們就可以天天見面，光明正大地見面，兩個人在街上大搖大擺地走，你喜歡不喜歡那樣？&rdo;她覺得他描繪的前景像共產主義一樣誘人而又遙遠，她看到的是更現實的東西：&ldo;等我頂職了，我成了炊事員，你成了文工團員，你---還會想跟我天天見面？&rdo;&ldo;不要說你是當了炊事員，你就是當了你們食堂喂的豬，我還是想天天跟你見面----&rdo;她笑罵他：&ldo;狗東西，你罵我是豬？&rdo;說著，就在他手臂上擰了一把。他一愣，她自己也一愣，心想我怎麼會這樣？這好像有點像書裡寫的那些壞女人一樣，在賣弄風騷。她怕他覺得她不正經，連忙解釋說，&ldo;我不是故意的，我----&rdo;他笑她：&ldo;你道什麼歉？我喜歡你擰，來，再擰一下----&rdo;他拉住她的手，放到他手臂上，叫她擰他。她掙脫了：&ldo;你要擰你自己擰吧。&rdo;他見她很窘的樣子，不再逗她，轉而問起她哥哥的事：&ldo;你哥哥下在哪裡？&rdo;靜秋把哥哥下鄉的地方告訴了他，開玩笑問：&ldo;怎麼，你要把我哥哥招回來？&rdo;&ldo;我哪有那麼大本事？不過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說不定我認識的人當中有幫得上忙的呢？可惜這不是a省，不然我---認識的人可能多一點。&rdo;她把哥哥和亞民的故事講給他聽，但她沒講坐在c黃上那段，好像有點講不出口一樣。他聽了，讚賞說：&ldo;你哥哥很幸運，遇到這麼好的女孩。不過我比你哥哥更幸運，因為我---遇到了你----&rdo;雖然她說她已經習慣於他的ròu麻了，但她還是有點不好意思：&ldo;我---有什麼好的？又沒有像亞民那樣保護你----&rdo;&ldo;你會的，如果需要，你會的，只不過現在還沒遇到需要那樣做的場合罷了。我也會那樣保護你的，我為了你，什麼都敢做，什麼都肯做，你相信不相信？&rdo;他突然問，&ldo;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rdo;她下意識地把左手放到身後：&ldo;什麼傷？&rdo;&ldo;我早看見了，你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那個姓萬的欺負你？&rdo;&ldo;沒有，他能怎麼欺負我？拿刀砍我的手？是我----用小刀刮牆上的舊標語的時候劃傷的。&rdo;&ldo;真的跟他沒關？&rdo;&ldo;真的沒關。&rdo;&ldo;你右手拿著小刀刮牆上的標語，怎麼會把左手的手心割了？&rdo;她張口結舌，答不上來。他沒再追問，嘆了口氣說：&ldo;總想叫你不要去打工了，讓我---來照顧你，但我總是不敢說，怕說了你會生氣。&rdo;他盯著她，&ldo;我這樣怕你生氣，你怕不怕我生氣？&rdo;第76節：山楂樹之戀（75）她老實說：&ldo;我---也怕你生氣，怕你一生氣---就----不理我了。&rdo;&ldo;傻瓜，我怎麼會不理你？不管你做什麼說什麼，不管你怎麼冷落我，我都不會生你的氣、不理你的，因為我相信不管你做什麼，都是有你的苦衷，有你的道理的。你說的話，我是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所以你千萬不要說言不由衷的話，因為我都當真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