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芳猶豫了一下，說：&ldo;你不要說話不算數啊，等我告訴了你實話，你又不肯收了---&rdo;靜秋聽她這樣說，益發相信這錢不是她姐的了。她想了一下，說：&ldo;你先告訴我是誰的錢，你說你當我是你姐，你連你姐都不信？&rdo;上芳又猶豫了一會兒，終於說：&ldo;這錢是老三叫我拿來給你的，不過他不讓我說出來，他說他不知道怎麼就把你得罪下了，如果你知道是他的錢，就肯定不會收---。&rdo;長芳見靜秋拿著錢，以為她把錢收下了，很高興，吹噓說：&ldo;我說這事我一定辦得成吧？老三還不相信，怕我說服不了你。&rdo;長芳從口袋裡摸出幾塊零錢，清了清，得意地說，&ldo;我來去的路費也是老三給的，他叫我一下長途車就坐市內一路公共汽車，一直坐到終點站，就到了河邊，再坐船過河，沿著河邊走就可以走到你家了。我沒坐過公共汽車，怕坐錯了車，不敢坐，所以走迷路了，但是我省下了公共汽車錢。&rdo;靜秋原以為老三收到她的信了，真的會&ldo;下不為例&rdo;了，哪知他一點都沒收手，難道他根本沒收到她的信？她不敢對長芳提那封信，只問：&ldo;老三----他還好嗎？&rdo;&ldo;他一個大活人，有什麼不好的？不過他說一到暑假，他就很擔心，估摸著你要出去打零工了，他怕你---從腳手架上摔下來了，又怕你拖車的時候掉江裡去了，跟我念叨好多次了，像催命一樣催著我把這錢送過來，說送晚了，怕你已經----出事了。不是我不想早點來，實在是因為我們比你們放假晚，這不，我剛一放假就跑來了，再不來，耳朵被他說起繭來了。&rdo;靜秋又覺得喉頭髮哽，沉默了一會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ldo;他這人怎麼----盡說這些不吉利的話？這麼多人打零工，有幾個摔死了，淹死了？&rdo;船靠岸了，兩個人下了船，靜秋說：&ldo;我帶你坐回公共汽車吧，你坐熟了，下回來的時候好坐，免得又走迷路了。&rdo;長芳第一次坐公共汽車，新奇得很，一路上都在望窗外，沒心思跟靜秋說話。但一會兒就該下車了，長芳跟著靜秋擠下車，連聲說：&ldo;這麼短？還沒坐夠呢。走路的時候覺得好遠，怎麼坐車一下就到了？&rdo;兩個人來到長途車站，買了下午三點的票，靜秋很擔心，問：&ldo;你待會一個人走山路怕不怕？&rdo;&ldo;我不走山路，走山下那條路，那條路人多。&rdo;靜秋放了點心。離開車還有一會兒，兩個人找個地方坐下說話。靜秋看看沒機會偷偷把錢塞到長芳包裡去，只好來硬的了。她抓過長芳的手，把錢放在她手裡，再把她的手握住了，說：&ldo;你幫我謝謝老三，但他的錢我不會收的。麻煩你跟他說，叫他再不要搞這些了----&rdo;長芳被她握住手，沒法把錢塞回她手中，只好等待時機：&ldo;你怎麼就不肯收他的錢呢？他想幫你，你就讓他幫你嘛，難道你要他天天擔心才舒服？&rdo;&ldo;我不是要他擔心，他----其實根本不用擔心我什麼，&rdo;靜秋想了想說，&ldo;他有---未婚妻，好好擔心他未婚妻就行了。&rdo;靜秋滿心希望聽到長芳說&ldo;他哪有什麼未婚妻&rdo;，但她聽長芳說：&ldo;這跟他未婚妻有什麼關係？&rdo;靜秋膽怯地問：&ldo;他真的有----未婚妻？&rdo;&ldo;聽說是兩家父母定下的，好些年的事了---&rdo;靜秋覺得心裡很難受，雖然知道這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潛意識裡，還總是希望這不是事實。她呆呆地問：&ldo;你---怎麼知道他有---未婚妻？&rdo;第44節：山楂樹之戀（43）&ldo;他自己說的，還給了大嫂一張他們倆的合影。&rdo;&ldo;聽大嫂說那照片就放在你屋裡的玻璃板下面，但我怎麼沒看見？肯定是他拿走藏起來了---&rdo;&ldo;那你就冤枉他了，是我拿了，因為我聽人說如果你能把照片上的兩個人毛髮無損地剪開，就可以把他們兩人拆散，我就用剪子把他們兩個剪開了---&rdo;靜秋覺得這好像很幼稚，很迷信，但又很迷人，如果真能這樣就好了。她很感興趣地問：&ldo;那你---有沒有毛髮無損地把他們剪開呢？&rdo;&ldo;呃，差不多吧，但是他們倆的肩膀有一點重合了，老三的肩膀疊在那女的肩膀後面，所以----所以剪開之後，老三就----少了一個肩膀。你不要告訴他呀，這不吉利的---&rdo;長芳看上去並不是很相信這些，仍舊笑嘻嘻地說，&ldo;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