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傻乎乎地站了一會兒，胡思亂想了一陣，又下了幾個決心，才去敲老三的門。他開了門，見是她，好像很驚訝一樣，脫口說：&ldo;怎麼是你？&rdo;&ldo;大哥讓我來叫你去吃飯的----&rdo;&ldo;我說呢，你怎麼捨得上我這裡來。&rdo;他給她找來一把椅子，又給她倒杯水，&ldo;我已經吃過飯了，說說看，老大帶了什麼好東西回來，看我要不要過去吃一筷子。&rdo;靜秋站在那裡不肯坐：&ldo;大哥叫你現在就過去，有個人表壞了，叫你去修的。大哥帶了一些鹿ròu回來，叫你去吃----&rdo;老三同寢室的一箇中年半截的人開玩笑說：&ldo;小孫吶，鹿ròu可不要隨便吃噢，那玩意火大得很，你吃了又沒地方出火，那不活受罪？我勸你別去---&rdo;靜秋怕老三聽了他的話，真的不去了，連忙說：&ldo;不要緊的，鹿ròu火大，叫大媽煮點綠豆湯敗火就行了。&rdo;哪知屋裡的幾個男人都嘻嘻哈哈笑起來，有一個說：&ldo;好了好了，現在知道怎麼出火了，喝綠豆湯，哈哈----&rdo;老三很尷尬地說：&ldo;你們別瞎開玩笑----&rdo;說完，就對靜秋說，&ldo;我們走吧。&rdo;來到外面，他對她抱個歉，說：&ldo;這些人長年在野外，跟自己的家屬不在一起，說話比較----隨便，愛開這種玩笑，你不要介意。&rdo;靜秋搞不懂他在抱什麼歉，別人就說了一個鹿ròu火大，不至於要他來幫忙道歉吧？吃了上火的東西多著呢，她每次吃多了辣椒就上火，嘴上起泡，有時連牙都痛起來，所以她不敢多吃。而且愛開玩笑跟家屬在不在一起又有什麼關係？她覺得他們說話神神鬼鬼的，又有點前言不搭後語，不過她懶得多想，只想著怎麼樣告誡他不要在她飯裡面埋東西。他們仍然走上次走過的小道，大多是在田埂上走。老三要靜秋走前面，她還是不肯。他笑著說：&ldo;怎麼？怕我從後面襲擊你？&rdo;他見她沒搭腔，也不好再說下去了。走了一段，他問：&ldo;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rdo;&ldo;我生你什麼氣？&rdo;他解嘲地笑了一下：&ldo;沒有就好，可能是我想太多了，我怕你在怪我那天在山上----&rdo;他轉過身，看著她，慢慢退著走，&ldo;那天我是太---衝動了一點，但是你不要往壞處想----&rdo;她趕快說：&ldo;我不想提那天的事。你也忘了那事吧，只要以後我們不犯了----就行。我現在就怕長林----誤會了，如果傳出去----&rdo;&ldo;他不會傳出去的，你放心，我跟他說過的----&rdo;&ldo;你跟他說過，他就不會傳出去了？他這麼聽你的？&rdo;他似乎很尷尬，過了一會兒才說：&ldo;我知道你很擔心，但是----他也只看見我揹你，那也沒什麼，這河裡經常有男人背女人的。聽說以前這河裡沒渡船，只有&lso;背河&rso;的人，都是男的，主要是背婦女老人小孩。如果那天是長林，他也會揹你的。這真的不算什麼，你不要太擔心。&rdo;&ldo;但是長林肯定猜出我們一起從縣城回來的了，哪裡會那麼巧，正好在山上遇到你？&rdo;&ldo;他猜出來也不要緊，他不會說的，他這個人很老實，說話算數的。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擔心，我想跟你談談，叫你不用擔心，但是你---總是躲著我。你放心，即使長林說出去，只要我們倆都說沒那事，別人也不會---相信的----&rdo;第23節：山楂樹之戀（22）&ldo;那我們不成了撒謊了？&rdo;他安慰說：&ldo;撒這樣的謊，也不會害了誰，應該不算什麼罪過。即使別人相信長林說的話了，我也會告訴他們那沒你的事，是我在追求你，攔在路上要揹你的----&rdo;一個&ldo;追求&rdo;把靜秋聽得一驚，從來沒聽人直接用這個詞，最多就說某某跟某某建立了深厚的無產階級感情。在他借給她的那些書上看到&ldo;追求&rdo;這個詞的時候，也沒覺得有這麼刺耳，怎麼被他當著面這麼一說，就聽得心驚ròu跳的呢？他懇求說：&ldo;你別為這事擔心了好不好？你看你，這些天來，人都瘦了----，兩隻眼睛都陷下去了----&rdo;她心裡一動，呆呆地看他，暮色之中，她覺得他好像也瘦了一樣。她看得發呆，差點掉田埂下面去了。他伸出手來，央求說：&ldo;這裡沒人，讓我牽著你吧---&rdo;她四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