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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進門那個激將,宋初一便猜測這位公子未必是被激到了,而是極在意名聲,眼下一再一試,果不其然。但宋初一也不敢小看他,倘若此人真是一個沒用的擺設,各大家族在找到公子刻之後,早就把他踢到一邊去了,哪裡還能容他在軍帳中如此做派。&ldo;在下只是胡亂蒙的,湊巧罷了。&rdo;宋初一躬身道。她當真得慶幸這位公子並不是個暴戾之人,否則怕是又要惹起事端。雖則,時下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便是不隨便斬殺士人,然而也僅僅是不能&ldo;隨便&rdo;斬殺而已。&ldo;公子。&rdo;帳外有人道。&ldo;何事?&rdo;公子範看見白刃盯著案上的ròu,微微一笑,坐到榻上,拈起一塊ròu引誘白刃。宋初一看著哈喇子都要滴下來的白刃,心覺得也忒丟人了,平時又不是短了吃喝,關鍵時刻,可千萬別打滾撒嬌啊&ldo;小公子醒了,要見他的朋友。&rdo;帳外之人道。公子範臉色一冷,將ròu拋在盤子裡,怒道,&ldo;你進來&rdo;一個士人打扮的清瘦青年走了進來,還未來得及施禮,便聽&ldo;咣啷&rdo;一聲,卻是公子範將盤摔在他面前,&ldo;誰擅自把這裡的事情告訴他嗯?可曾經過我的同意&rdo;&ldo;是華季容簡。&rdo;青年連忙道。華季容簡其實並不能算是名字,這三個字的意思是:華氏家排行老四名叫容簡的人。他的全名其實是華容簡。公子範臉色鐵青,卻是忍下了這口氣,咬牙切齒的道,&ldo;帶他去。&rdo;青年不敢久留,連忙示意宋初一隨他走。宋初一前腳剛出大帳,便聽見裡面乒乒乓乓的傳出摔打銅瓷器的聲音。宋初一心想,這邊各種勢力紛雜,倘若真的攻下都城,於趙來說是一場極大的災難啊&ldo;趙氏孤兒&rdo;的歷史怕也會重演。&ldo;在下宋懷瑾,請教先生高姓大名。&rdo;宋初一拱手對身邊這個瘦削青年道。那青年看了白刃一眼,彷彿很是忌憚,也不知是被白刃所駭,還是公子範的暴怒的餘威還在,聲音有些發顫,&ldo;在下川平。&rdo;宋初一心裡惦記馬上便要見著趙倚樓了,便也沒有多少心思與他搭話。川平似乎也不善言辭,兩人一路沉默著走到一座大帳前。若剎那白頭&ldo;公子,宋先生來了。&rdo;川平在帳外拱手道。他話音方落,厚重的帳幕猛的被撩起,宋初一隻看見一襲素衣宛若日月入懷的俊朗少年盯著她,四目相望,宋初一正要說話,趙倚樓卻兩步上前,猛的一把摟住了她,連身上披的衣袍滑落亦是不知。宋初一能感覺到他身體輕微的顫抖,回過神來,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大雪在飄,趙倚樓便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浮木般,雙臂上的力量將宋初一勒的發疼,但她沒有推拒。川平詫異的看著兩人半晌,卻只垂下了頭,未曾出言打擾。燈籠裡的光被風吹的忽明忽滅,暖暖的照在兩人身上。雪,落在他們頭上、肩上,眨眼間,便染上了一層白,彷彿剎那白頭。&ldo;我以為,你死了。&rdo;趙倚樓聲音低低的,帶著變聲末期獨有的沙啞。已經是很男性的聲音了,漂亮的聲線讓宋初一莫名覺得華麗。宋初一喉頭梗的痠痛,深吸了一口寒涼的空氣,收回神思,才發覺趙倚樓身上只有薄薄的衣袍,拍了拍他道,&ldo;先進去再說吧。&rdo;&ldo;嗯。&rdo;趙倚樓應了一聲,立刻轉身走進帳內。宋初一從後面分明瞧見他漲紅的耳朵,想必方才衝動之下做出那樣的舉動,現在想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吧。被忽略的白刃不滿的刨了幾下雪,跟在宋初一後面進去。才別半年左右,趙倚樓便整整高出宋初一兩寸有餘。少年十六歲到十七歲的變化可以用一天一個樣來形容,這半年,他從一個纖弱的少年逐漸轉變為硬朗的青年,五官更加深刻,臉部的輪廓越發的硬朗起來。雙眉斜飛入鬢,還是那一雙清亮若寒星的眼眸,眼光微一流轉間便可動人心魄。宋初一拍了拍他寬厚許多的肩膀,&ldo;真是太欣慰了,我總算沒白找你這麼久。&rdo;趙倚樓以為宋初一是欣慰他還惦記著她,眼眶不由微酸,卻見她用袖子拭了拭根本不存在的淚,又補充一句,&ldo;這張臉的太對得起我了。&rdo;&ldo;這句話,你在心裡說便好。&rdo;趙倚樓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