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一研究了一會兒棋局,聽見院子裡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便喚了個侍婢進來,&ldo;外面怎麼了?&rdo;&ldo;回使節,是礱谷副使在劈柴。方才他令人將所有乾柴都運到梅園裡了。&rdo;侍婢道。&ldo;這次果真氣的不輕啊。&rdo;宋初一咧開嘴,拍了拍白刃的頭,&ldo;咱們去瞧瞧。&rdo;白刃爬起來顛顛的跟著宋初一後面跑了出去。前面的梅園裡,礱谷不妄身上只著一件白色中衣,身邊堆了兩大堆乾柴,果真正在舉著劍劈柴。在今天以前,宋初一不知道礱谷不妄用劍居然用的十分不錯,幾乎全部都是一劍將木頭劈開,切口整齊。而他手裡的劍只是普通的青銅劍,並無那種吹毫斷髮的劍刃,能做到這種地步,說明本身一定要有武力基礎。不過她也不奇怪,龐涓便是文武雙全,進能衝鋒陷陣,退能入帳為謀。礱谷不妄崇拜龐涓,向他學習也實屬在意料之內。在礱谷不妄身後看了一會兒,宋初一發現他的衣襟散開,唇角一彎,帶著白刃跑到對面的廊上。隔著一小片湖的距離,能看見他胸腹間緊實的肌ròu,雖然還不完美,但作為他這個年紀來說,實在很可觀了。於是宋初一又領著白刃直接跑到梅林裡,蹲在他面前近距離觀看。雪還在下,礱谷不妄把木頭當做白刃和宋初一,劈的暢快淋漓,而那一人一狼也看的津津有味。劈著劈著,礱谷不妄覺得渾身有些不自在,遂停下手,皺眉看向宋初一,&ldo;老師在這裡做什麼?&rdo;宋初一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眼圈一紅,哽咽道,&ldo;不妄啊,為師看著你大冷天的衣衫單薄在雪裡,實在心疼,為師計劃以後再也不氣你了。&rdo;宋初一上前,伸手拍了拍他胸口,&ldo;原諒我吧。&rdo;礱谷不妄看著宋初一,見她確實&ldo;情真意切&rdo;,便丟了劍,狠狠撥出一片霧花,&ldo;罷了,我不記仇。&rdo;&ldo;快去沐浴吧,小心著涼。&rdo;宋初一笑眯眯的道,&ldo;要不要我幫你擦背。&rdo;礱谷不妄狐疑的看著她,遲疑了一下,道,&ldo;要不一起洗吧,我也幫老師擦背。&rdo;&ldo;我剛洗過了,你沒看見?&rdo;宋初一道。&ldo;何時?&rdo;礱谷不妄詫異道。想起宋初一那神一般的速度,他確實有些相信。宋初一拍拍他肩膀道,傷心道,&ldo;不在意為師也無妨,你去吧。&rdo;說罷,領著白刃落寞的回屋了。礱谷不妄滿頭霧水,宋初一態度與之前截然相反,令他實在難以接受。剛剛走上廊,看見籍羽過來,不禁問道,&ldo;籍師帥,老師他在秦宮受挫了?&rdo;不然怎的會如此不正常?籍羽頓下腳步,道,&ldo;未曾。&rdo;&ldo;那為什麼……&rdo;礱谷不妄道。籍羽打量礱谷不妄一眼,道,&ldo;因為你今日穿的少。&rdo;這跟穿的多少有何關係?怎麼去了一趟秦宮,回來之後都神神叨叨?說的全都是他聽不懂的話。是計劃太順利,還是太艱險?礱谷不妄憂心忡忡的喚了侍婢送衣物到浴房去。&ldo;先生。&rdo;籍羽敲了敲宋初一的房門。&ldo;進來。&rdo;籍羽推門而入,看見宋初一早已經換過衣物,在教寍丫識字,絲毫無方才那般玩世不恭的模樣。&ldo;坐吧。&rdo;宋初一轉過身來。籍羽在對面的墊子上跪坐下來,道,&ldo;某令人去方圓十里探查過了,雪並不深,官道上有商隊往來,積雪幾乎被清除,只是結冰之後道上有些滑。七里以外的地方並無大雪,若這兩日雪勢不變大的話,可以按時出發。&rdo;&ldo;善。那便交代下去,這兩日多加休息,順便去添買路上所需。&rdo;宋初一道。&ldo;嗨&rdo;籍羽領命,正要起身退出去,卻聽宋初一道,&ldo;籍師帥,我欲拜你為師,教我防身的功夫吧。&rdo;籍羽怔了一下,拱手道,&ldo;先生乃是博學之士,某隻是一介武夫,不敢為先生之師,先生若是想學,某自當傾囊相授。&rdo;&ldo;夷先生的學生,豈能是隻是一介武夫。&rdo;宋初一看著籍羽,見他神色不改,知道他心意已決,不會收她這個徒弟,便行了一禮,道,&ldo;既是如此,懷瑾先拜謝了。&rdo;籍羽還禮,起身出去。看著他關上門,宋初一垂眸,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