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還沒有經及笄禮,甄瑜兩邊還留了垂辮,整體雅緻中還有幾分活潑。&ldo;先生都移不開眼了呢!&rdo;甄瑜身旁的侍女掩嘴悄悄道。&ldo;少胡說,他是我兄長。&rdo;甄瑜說完就愣住,他的眼疾好了?侍女連忙住嘴,斂容垂首,跟著她往亭子那邊去。甄瑜很想喊一聲&ldo;大哥&rdo;,可她實在有些怵宋初一,到了嘴邊卻變成了,&ldo;先生,您病癒了?&rdo;&ldo;嗯,有神醫在,如何能不痊癒?走吧。&rdo;宋初一打了個呵欠,湊近她仔細打量幾眼,點頭道,&ldo;沒白捯飭,這樣好看。&rdo;&ldo;恭喜先生。&rdo;甄瑜抿嘴一笑,乖順的隨著她出府。 似是故人來甄瑜用的是小型馬車,只有三壁,前面以細密的竹簾遮擋,是貴女們出門遊玩的常用車。宋初一怕白刃在大街上招搖被別人當做兇獸,或者誤傷別人,便坐在它背上,讓人知道它是蓄養的,而非野獸。宋初一特地挑了極為僻靜的街巷,嚇暈了幾個路人後,直接到了一家酒樓,要了個沿街的雅間。大堂裡形形色色的人,望著白刃目瞪口呆。常來酒館的這些人算見多識廣了,他們之大部分都見過狼,但白刃體型幾乎堪比駿馬,通體雪白,未露兇相時看起來很是溫和,與普通的惡狼完全不同。大堂內,幾乎所有人都盯著白刃,然而卻有一名年輕俊秀計程車子從宋初一一進門,便死死盯著她的臉,眼的震驚溢於言表。&ldo;懷義兄?&rdo;同幾的青年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ldo;看傻了啊!&rdo;說罷仰頭飲了一爵酒,感嘆道,&ldo;這咸陽城大了,什麼奇事都有,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看見那麼溫馴的巨獸,嘖,真是威風。&rdo;司馬懷義看向他,&ldo;德成兄久居咸陽,可知道那馭獸之人是誰?&rdo;呂德成道,&ldo;這個啊……我只聽聞客卿張儀蓄養猛獸,不過,他是平巴蜀二十萬大軍的軍師,現在不可能在咸陽,怎麼,有心結識?&rdo;&ldo;實不相瞞,我觀他容貌竟……竟似故人。&rdo;司馬懷義腦一片紛亂。呂德成看了一眼他洗到發白的衣襟,&ldo;此人衣著雖然樸素,但身邊僕從不少,且以他為主的模樣,而那位嬌嬌更是一身華貴。若是故人,說不定能幫襯你一把!不如現在就去拜會?&rdo;&ldo;等等吧,我……&rdo;司馬懷義猶豫道,&ldo;我並不確定,貿然上去相認,恐怕太失禮了。&rdo;&ldo;他長得像你故人便是緣分。就算不是。或許也能結識一下呢?&rdo;呂德成勸道。司馬懷義垂眸,他現在惶惶若喪家之犬,多個朋友多條路,若是一般故人,他也不會猶豫。&ldo;懷義兄在想什麼?&rdo;呂德成不解道。他們畢竟是士人,上前去拜會的態度謙恭有禮一些。就算別人沒有結交的意思,也不會太無禮。司馬懷義道,&ldo;實不相瞞,此人相貌像我未過門的夫人。但幼時我家與她家是鄰居,算是青梅竹馬了,我知她並無兄弟,只一個獨女。若她活到現在,與那士子同年歲相仿,所以可能巧合吧。&rdo;&ldo;你想太多了,就算不是又如何?我替你去問問!&rdo;呂德成說著。便放下酒樽,起身上樓去了。所謂雅間,亦是三面是牆,朝著走道的這面用竹簾或輕紗垂掩起。呂德成順著侍者的指點,輕易便找到宋初一所在的雅間,站在外面拱手道,&ldo;咸陽士子呂德成有事求見。&rdo;甄瑜不飲酒,宋初一正自斟自飲,忽聽見聲音。轉頭便隱約看見外面站了人,頓了一下,&ldo;呂先生進來說話。&rdo;竹簾掀開,呂德成拱手歉然道,&ldo;貿然打擾,還請見諒。&rdo;宋初一轉了方向,眯著眼睛看見來人是個灰色寬袍士人,約莫二十歲上下,身量等。面膛微黑。但面板很細膩,蓄著整齊的髭鬚。看起來不似一般秦人那樣高大粗獷,倒是頗有幾分楚越男子的細緻。宋初一觀呂德成面相平庸,目光並無閃爍,便主動開了腔,&ldo;無妨,呂先生有何指教?&rdo;酒館裡面經常碰見此等情形,不過一般坐在大堂裡互相搭話要隨意一些,入了雅間的人,就是不太想被打擾,所以過來拜會之人首先態度要更加謙恭。呂德成道,&ldo;在下末學之輩,不敢言指教。在下是替朋友前來請教先生一些事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