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寍丫愣了愣,理了半晌思緒,才點點頭,&ldo;那萬一要是不能透露呢?&rdo;&ldo;那就告訴他們假的,把錢留下來!反正他們要知道訊息,又沒非囑咐你一定要真的。&rdo;宋初一循循善誘。寍丫覺得有道理。&ldo;可倘若囑咐了呢?&rdo;&ldo;那就把錢退給他們唄。&rdo;宋初一將簪子遞還給她,&ldo;收著吧。&rdo;&ldo;還是先生收著。&rdo;寍丫道。&ldo;我要個女人簪子作甚,快點,別磨嘰。&rdo;宋初一有點不耐煩。寍丫連忙接了過來,心裡覺得先生就是先生。辦事就是公道又妥當,自己以後要好好學著,不能惹先生生氣。宋初一摸著棋盤邊緣的凹槽,落下一顆黑子。日光漸移,屋內昏暗下來,棋盤上已然黑白大龍廝殺的勢均力敵,她思索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因為棋子幾番殺落太多,有很多位置都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知道日影已盡,月出東山,亦未曾注意到屋內不尋常的聲音。屋內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黑色勁裝的人,一雙鷹眸盯著棋盤前那個瘦削的身影,月光微冷,將染霜的鬢髮更覆上一層淺雪。她盤坐在高榻上,弓著身子,瘦如竹節的手指摸著棋盤邊緣刻線的凹槽,垂眸沉思。泛白的光線中,她的面容平凡也平靜。沉思半晌,她抬手輕輕撫摸著棋盤上的棋子,微微偏頭,長眉蹙起,似乎在努力的回憶著什麼。手指不慎撥動,兩個棋子被挪了位置,她怔了一下,屋內響起清淺的嘆息聲。她卻絲毫不放棄,小心翼翼的摸著凹線,竟然硬是把兩顆棋子歸位了。兩年前,眼前這個人曾說她艱難困苦時,只有巍巍山川、湯湯河水、清風明月、美色不要錢,卻是她所能享受的最奢侈的東西,而今……黑衣人眸目光微動,幾步走到榻邊,彎身按住她還在摸索的手。宋初一微微一驚,手心是冰涼的棋子,手背是一隻炙熱的大手。&ldo;何人?&rdo;宋初一聲音微冷。&ldo;是我。&rdo;一個熟悉的冷冽聲音乍響。宋初一從榻上下來,朝他微微躬身,&ldo;見過君上,臣……擅自回來了,請君上責罰。&rdo;&ldo;卿何出此言!&rdo;贏駟伸手扶她直身,&ldo;卿為大秦出生入死,如今巴蜀指日可待,卿何罪之有!&rdo;宋初一尚未開口,卻被一雙有力的手臂圈住,贏駟拍了拍她的背,&ldo;贏駟要謝先生才是!&rdo;只是一個感激的擁抱,一個國君,對功臣的感激。待贏駟鬆開手,君臣相讓著就坐以後,宋初一微微笑道,&ldo;王圖霸業是為君者所求,輔君爭霸賺得青史一筆是我之所求,君上能赤誠以待,懷瑾很感激。&rdo;&ldo;青史一筆。&rdo;贏駟面上浮起一抹笑容,逼得月光黯然,&ldo;我已親去樗裡將扁鵲神醫請回咸陽,不過老人家年紀大了,受不得顛簸,我令黑甲騎護送,要慢幾日才到。&rdo;宋初一直身,揮開大袖,行了一個大禮,&ldo;君上禮賢下士,懷瑾定當肝腦塗地以報。&rdo;贏駟早已決定要用宋初一,宋初一也早已決定為秦國效力,彼此之間只差個承諾而已。這裡面有幾分真心幾分刻意,沒有人能分辨的清,也無需分辨清楚。兩人說了一會兒話,贏駟便道,&ldo;已經夜了,先生早些歇著吧,我先告辭了。&rdo;宋初一起身行了一禮。贏駟剛剛離開,寍丫便跑了進來,焦急道,&ldo;先生沒事吧?&rdo;&ldo;白刃呢?&rdo;宋初一問道。黑甲軍可以輕而易舉的把寍丫制住,卻不可能不驚動白刃,或者把它的嘴也堵起來。&ldo;白刃在廊下昏睡過去了,怎麼喊都喊不醒。&rdo;寍丫仔細打量宋初一,見她沒缺胳膊少腿,面色也無異常,才放心。寍丫跪下來匍匐在地,&ldo;都是奴沒用。&rdo;&ldo;起來吧,白刃都被弄暈了,你一個小丫頭頂什麼事兒!&rdo;宋初一深深覺得寍丫被她嚇過頭了,如今在她面前才總是一副如履薄冰的模樣。然而對於宋初一來說,只要一個人對她忠心耿耿,就算再不成器,她也願意花精力去調教。宋初一方才沉浸在棋盤廝殺中,這會兒才覺得腰痠背痛,遂讓寍丫去準備浴湯。沐浴過後,睡了踏踏實實的一覺。睡著前,她想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贏駟有這等潛入臣子家宅的手段和癖好,以後說他壞話的時候得小心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