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去叫紈夫人來。&rdo;魏菀道。&ldo;喏。&rdo;一名侍婢領命出去。不多時，魏紈雲鬢微散，匆匆進來&ldo;阿姊，這麼晚了喚我同事？&rdo;&ldo;坐下再說。&rdo;魏菀看見妹妹擔憂的模樣，面色微松。魏紈近前執了她的手，仔細打量一遍，見並無異樣，不由疑惑道&ldo;到底怎麼了？&rdo;魏菀屏退左右，與魏紈道&ldo;你可知宋懷瑾？&rdo;魏紈攏了攏鬢髮，點頭道&ldo;知道呀，不就是秦國國尉？前段時日引得百家齊聚咸陽爭鳴，名頭可大著呢，聽說後來莊子竟為她斷指！&rdo;魏菀湊近她耳畔，輕聲將心中懷疑全都說了出來。&ldo;不會吧！&rdo;魏紈瞪大眼睛，壓低聲音道&ldo;男風這樣的事情，在大粱還為君子所不齒呢，宋懷瑾好歹是道家弟子，豈會做這等有ru師門之事！&rdo;&ldo;我原也是這樣想，可是，你想普天之下，君上若想要哪個人，能得不到？&rdo;魏菀嘆了口氣，道&ldo;我之前見君上常常去角樓，便留心了一下，發現那角樓正對國尉府。我與君上夫妻時日也不短了，何曾見過他對誰服過軟？偏就肯對宋懷瑾低頭！如此倒也罷了，我曾有一回正撞見宋懷瑾與君上獨處之後，出來……&rdo;她悄聲道&ldo;你也曾見過那些服侍人的孌童，承歡之後那的走路姿態，見過一回就不會忘的。&rdo;魏紈瞠目結舌，抬手揉了揉腦袋&ldo;這、這……&rdo;&ldo;今晚我恰聽見君上自語&ldo;式微，胡不歸&rdo;放眼整個大秦，還有誰能合上這句話？&rdo;魏菀幽幽道。&ldo;阿姊就沒有問問陶監？&rdo;魏紈還是滿臉的不可置信，要說君上玩弄個把孌童，她倒是信，可說一國之君與國尉暗通曲款，委實有些駭人聽聞了。魏菀沉默片刻，斬釘截鐵的道&ldo;我敢確定！這種種都是我親眼所見，另外我還暗地裡打聽過，宋懷瑾與趙刻將軍名為刎頸之交，實則不清不楚，趙刻從不回自己府邸，一直與宋懷瑾居於一處。&rdo;&ldo;這我倒是聽說過。&ldo;魏紈雙眼亮晶晶的道&ldo;如此說來，竟九成是真的了！&rdo;魏菀想到妹妹的性子，嚴肅道&ldo;此事非同小可！你管住嘴！&rdo; 是如此涼薄燈火明滅，贏駟坐在几旁，聽內侍彙報方才國後與紈夫人在寢殿中的對話。因有些是耳語，竊聽之人並未聽見，但不妨礙贏駟瞭解大致意思。&ldo;做的很好，去吧。&rdo;贏駟道。那內侍心中激動，能當得君上一句&ldo;好&rdo;字，何愁前程！當即歡喜的應聲退了下去。陶監見贏駟往靠背上倚，便上前倒了杯茶水，&ldo;君上，喝杯茶潤潤喉吧？&rdo;贏駟端起茶盞，送到嘴邊時頓下，&ldo;那個魏紈，找個由頭禁足，另外嚴密監視國後一舉一動，在她生下孩子之前，不許讓她發覺。&rdo;陶監連忙恭聲道，&ldo;喏。&rdo;贏駟早已對魏紈屢教不改有所不滿，他向來厭惡不懂事的女子，因此儘管這次她並沒有什麼錯處，依舊遭了池魚之殃。在後宮裡，沒有君主的憐惜，糙芥不如。&ldo;君上，右丞相求見。&rdo;門外侍衛道。&ldo;請。&rdo;贏駟直起身子。侍衛退去片刻，樗裡疾步履匆匆而至。&ldo;君上。&rdo;他甩開大袖施禮。&ldo;坐。&rdo;贏駟道。樗裡疾入席跪坐，&ldo;君上，臣方才收到河西快馬加鞭傳來的訊息，離石戰事告急，國尉隻身去了敵營，算來已經有九日……&rdo;&ldo;嗯。&rdo;贏駟看了他一眼，淡淡道，&ldo;衣鬢散亂，有失一國丞相風度。&rdo;樗裡疾連忙垂頭撫了鬢髮，理正衣襟，&ldo;臣失儀。&rdo;&ldo;左丞相亦孤身入險，右丞相為何只憂心國尉？&rdo;贏駟目光裡有一絲玩味。&ldo;臣……&rdo;樗裡疾無從辯駁。贏駟接過他的話，&ldo;你與她有兄妹之誼，但莫要忘了本分。&rdo;樗裡疾面色一僵，&ldo;原來……原來君上知道此事。&rdo;&ldo;只有昏聵君主才耳聾目盲，寡人不僅知道你與國尉有兄妹之誼，亦知道國尉與左丞相亦是結拜兄妹。&rdo;贏駟嘴角微揚，&ldo;這是你所不知的吧？&rdo;樗裡疾愣住，嘴唇微動，半晌卻只道，&ldo;君上明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