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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登上權利的最高峰,接著迎來尊貴的地位,她的名字已在秦史上畫出了一道不可磨滅的痕跡。而她的《滅國論》才開始走入正軌。回憶上一世的《秦史》:秦王駟十一年四月,韓國對魏發動大規模戰爭,同年嫁入魏國的贏璽病逝。秦王駟十二年二月,燕國偷襲秦國戎城,戰爭持續三個月,張儀出面斡旋,燕國罷兵。秦王駟十三年十二月,羋姬再孕。……白駒過隙,宋初一入秦已然十六載。她腦海中存留的記憶到此戛然而止。上一世的這一年,這一天,這一刻,她應該已經死了好幾個時辰。可如今閔遲墳頭上荒糙枯榮幾歲,她卻還活著,一襲玄衣,兩鬢華髮,身瘦如竹。是否證明老子&ldo;殊途同歸&rdo;的預言已經作廢?宋初一覺得今天以後才是自己真正的新生!她斜靠在樹蔭下的坐榻上,搖著摺扇,喉間不經意逸出一聲笑,&ldo;呵!&rdo;她面前案上擺了一隻盆口大的淺口玉盤,盤中鋪上一層冰,冰上擺著一塊塊切好的甜瓜,碧玉般晶瑩水亮。旁邊胡亂鋪開幾卷竹簡,上面不全是秦篆,亦有別國文字。案旁一名淺茶色華服少年,十四五歲,面膛微黑,劍眉星目,可以想見日後必是一名美男子。內侍用銀籤挑了一塊大小適中的甜瓜送入少年口中。少年嚼著香瓜,含糊道,&ldo;太傅,咱們去後山狩獵吧?&rdo;&ldo;太子好生背書,下回王上再查你功課,臣絕不會再幫忙糊弄了。&rdo;宋初一道。&ldo;嘿嘿,太傅每次都這樣說,可是每次都會幫我。&rdo;嬴蕩往宋初一身邊湊了湊,拽著她的袖子嬉笑,&ldo;太傅對蕩兒最好了。&rdo;宋初一緩緩合上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瞧著曲起的膝蓋,良久,才憂傷的道,&ldo;蕩兒,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長髭鬚嗎?&rdo;嬴蕩瞪大眼睛望著她,&ldo;你不是女的嗎,不長髭鬚有什麼奇怪?&rdo;宋初一抽了抽眼角,誰他孃的透露機密!&ldo;咳!其實都是誤會。&rdo;宋初一揮手令內侍迴避,慈祥的望著他,&ldo;我幼時貪玩,學業不精,師傅將我逐出師門,在遊學路上被一夥馬賊攔截,我說自是士人,他們便出了幾道題讓我答,結果我未曾答出,那馬賊便道:咄!別以為你穿了身廣袖大袍就是士人,連老子都會的東西,你都不會,還敢出來招搖撞騙!&rdo;&ldo;然後呢?&rdo;嬴蕩緊張道。 別想再騙我&ldo;然後,他們便出手打我,結果我這身子就廢了。你看那些寺人也不長髭鬚……&rdo;宋初一目光黯然,&ldo;沒有本事的人連自己都護不住,我每每幫你,是因為不忍你被王上責罰,可你將來是要做王的人,若是沒有本事,如何護得住整個大秦?我心疼你,卻是害了你,害了大秦啊!&rdo;嬴蕩震驚的看著她的下半身,久久不能說出話來。宋初一雖然經常帶他玩,和其他師長的嚴肅截然不同,但從來都沒有誆騙過他,所以即便說出這麼驚世駭俗之言,他也完全沒有懷疑。&ldo;我聽他們講的都是太傅如何平巴蜀、攻魏國、著《滅國論》,對戰群儒,卻未曾……聽說這個……這個……&rdo;嬴蕩喃喃道。&ldo;這等恥ru之事,我怎會透露與旁人?&rdo;宋初一嘆了口氣,幽幽道,&ldo;我對你心軟,怕是沒法子再教你了,我這就去向君上稟明給你換個太傅。&rdo;嬴蕩急道,&ldo;我喜歡你教,我以後一定發奮,保護自己保護秦國。&rdo;嬴蕩目光堅定,語氣懇切,&ldo;太傅,你留下吧。&rdo;&ldo;太子大義。&rdo;宋初一拍拍他的肩膀,心道,總算沒白疼你小子!嬴蕩叛逆貪玩,以往的太傅對他管教多麼嚴格都起不到絲毫作用,反而屢屢被氣的七竅生煙。別說區區太傅,他對贏駟的話多半也是陽奉陰違,當面什麼都好,扭頭就該幹啥還幹啥。否則贏駟能把他丟給宋初一這種個人品性很不靠譜的人?宋初一早就把嬴蕩性子摸的七七八八,他叛逆,但骨子裡有秦人的血性,重義氣,純孝良善。所以宋初一花了好些年與他建立起主從、師徒之外的朋友關係。苦ròu計用完了,宋初一不再刻意套近乎,&ldo;太子若真能如此,臣心裡自然一百個願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