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能帶來不見得能戰,能戰不見得能勝。&rdo;宋初一盯著地圖,跳過這個話題,轉而問道,&ldo;大將軍覺得,公子嗣登上魏王之位,會怎樣對待這五萬人馬?&rdo;&ldo;這些人是他親兵舊部,若是此戰之後能夠回得大梁,公子嗣會委以重任吧。&rdo;司馬錯道。這是正常的想法,如今是看拳頭說話,誰的拳頭硬誰就能掌權,公子嗣弒兄即位,名不正言不順,必然會遭到反對勢力的抵抗,需要自己的親兵來鞏固政權。宋初一搖頭,&ldo;有親兵助力,自然事半功倍。不過公子嗣雖是兵變即位,但所遇到的抵抗寥寥,一者,魏赫做太子時,手裡兵權有限,可以說幾乎所有的軍隊都是效忠於魏王,只要魏國朝內能成氣候的大臣不兵變另擁新君,公子嗣穩坐王位;二者,如今外患大於內憂,在處理外患的同時,正利於他收攏兵權,實乃天賜良機。&rdo;別人打到家門口,再不一條心反抗連國都滅了,誰還有閒心去計較內亂!再說,一般情形下低階將領和兵卒對君主是誰並不十分在意,能夠影響他們的是朝中掌權的大臣和高階將領,眼下公孫衍被俘,惠施棄官,晉鄙在外作戰,公子n重病,魏國宗族之中其餘公子大都無實權,正等著一個能管事的呢!&ldo;國尉的意思是……&rdo;司馬錯猜不到她說這些話的原因。宋初一道,&ldo;閔遲是魏赫的人,公子嗣手下的這些兵,竟然乖乖聽從了他的調遣!公子嗣豈能不怒?&rdo;這怒,定然是要發洩到將領身上。司馬錯不解道,&ldo;可是君令如山,也怨不得那些人吧?&rdo;宋初一眯著眼睛笑道,&ldo;公子嗣被圈禁期間,只有徐長寧帶領不足五百人助他脫出牢籠,那些親兵居然龜縮不見絲毫動靜,之後還乖乖聽從魏赫調遣,豈不是有歸順之意?&rdo;司馬錯想到徐長寧的身份,猛然明白過來,&ldo;原來國尉早已未雨綢繆。&rdo; 清野困中都公子嗣被圈禁,他的人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之所以沒有動作,皆是因為宋初一從中作梗。徐長寧當初在長社為官,常常透過守城將領向公子嗣獻謀,讓那將領得了不少好處,兩人關係自是不必說,後來徐長寧成為公子嗣最信任的謀士之一,又娶了公子嗣一母同胞的妹子,由他來謀劃營救公子嗣,毫無異議。而徐長寧的謀劃,也就等於宋初一的謀劃。她先讓封地的軍隊按兵不動,下令秦國早已在魏埋下的暗線,影響容巨等太子舊部,使他們提出調長社兵力。而後令徐長寧為營救公子嗣奔走,待時機成熟,帶著原公子嗣府內養的護衛和死士去救其脫出牢籠。如此可逐步分離公子嗣和他的舊部。一旦公子嗣失去親兵的支援,即便坐上王位,也需要花很大的精力去鞏固權力。宋初一所謀主要是為了讓徐長寧成為公子嗣的心腹,挑撥離間是順勢而為,並未抱著十分把握,不過眼下看來,第一步已經成功。&ldo;國尉的意思是,我們最好能給閔遲收攏人心的時間?&rdo;司馬錯問道。&ldo;那倒沒有必要,想辦法阻斷中都與大梁的聯絡,那邊再有徐長寧做內應,瞞住魏嗣不成問題,就算最終暴露,最多折了徐長寧,咱們手裡還有公孫衍做人質。&rdo;宋初一道。相較長遠謀劃,眼下這場仗輸贏並不緊要,司馬錯點頭,&ldo;我一個粗人,不懂邦交國事,此事全聽國尉的。&rdo;&ldo;大將軍實在過謙了。&rdo;宋初一直身施禮。司馬錯官職爵位皆高於她,又是秦魏之戰的主將,此時此刻能對她說出此番話,其胸襟可見一斑。更難得的是對她的信任。&ldo;國尉對人心真是掌控自如。&rdo;司馬錯笑著起身,&ldo;此戰便由我全權指揮,其他事就交給你了!&rdo;&ldo;喏。&rdo;對這個評價,宋初一不置可否的一笑,跟著起身送他出去。宋初一從來不敢說自己懂人心,更不能自信掌控人心,她只是知道什麼樣的人最想要什麼,這就足夠了。徐長寧救出公子嗣。扶他上位,成為魏國肱骨之臣,原本這是個脫離宋初一掌控的好時機,可是宋初一又丟擲了一個巨大的誘惑――幫他除去公子嗣以往最信任的舊部。令公子嗣親兵按兵不動的時候。宋初一刻意賣了一點點破綻,讓安陵大將軍呂紀對徐長寧有所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