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雲生應了一聲,爾冬和淺雪扶著他去了淨房。冉顏才問冉平裕道:&ldo;三叔,你們怎麼會來這裡?&rdo;&ldo;是蕭侍郎親自去讓我們過來的。&rdo;冉平裕頓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情,&ldo;對了,蕭侍郎說讓你裝作與他賭氣,等會兒他若來敲門,不需開門。&rdo;冉顏想了想了,緩緩道:&ldo;嗯,那就讓他在外頭待著吧。&rdo;冉平裕與羅氏互換了個眼神,敢情這根本不需要裝,本來就是鬧彆扭了!兒子終於回來了,羅氏心情大好,尤其是知道冉顏親自去營救冉雲生,心裡對冉顏那點看不順眼也早沒了,忍不住勸了起來,&ldo;十七娘,蕭侍郎對你好得沒話說,可不要同他彆扭。&rdo;冉顏點頭,&ldo;兒明白,可這不是他吩咐的麼,我真生氣假生氣不都一樣?&rdo;既然是他吩咐的,就假戲真做,全當撒撒氣好了,倘若平時,冉顏也不會因為別的女人對他有意思,就無理取鬧地把火都撒在他頭上。羅氏想想也有道理,只得點點頭道:&ldo;嗯,你說得也不錯。&rdo;&ldo;郎君,夫人,蕭侍郎來了,說要見十七娘。&rdo;有侍婢跑進來稟報道。冉顏詫異,這麼快? 目標是蕭九郎?&ldo;不見。&rdo;冉顏道。想要抹去在公主別院留下的尾巴,不是一時半刻可以做到的,而且方才見蕭頌的架勢也沒有要立刻回來的意思,所以冉顏猜測,這個人並不是蕭頌。夜中可見度不高,倘若有人盯梢,也必不敢盯的太近,只要找個和蕭頌體型相仿,有一兩分相似的人便能矇混過去。蕭頌是索性利用這些盯梢的人做個不在場證據:蕭大侍郎和夫人鬧矛盾,正忙著哄夫人,哪有時間去殺人放火!既然不是蕭頌,冉顏也沒心思去搭理,便吩咐侍婢,不要再來通報了,無論他說什麼都不見,隨後便去沐浴就寢了。躺在榻上,冉顏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回想起那在坡上看見的那黑衣人的殺人手法,實在像極了蘇伏,但冉顏沒有看過別的殺手殺人,也不敢確定那就是他。而且,什麼人給白義傳信,他會深信不疑?甚至改變原來的蕭頌定下的計劃,轉從其他門入?以冉顏這段時間對白義的瞭解,覺得恐怕就是宋國公傳信他也未必會改變主意,除非是蕭頌本人,但蕭頌分明是之後才趕到的……冉顏腦海中閃過藏月閣中的字跡,尤其是那匾額上&ldo;蕭鉞之&rdo;三個字,簡直可以以假亂真。冉顏之所以判斷那字是假的,是因為她知道,無論何種情形況之下,蕭頌是絕不會寫下有&ldo;藏鉞&rdo;之意的內容,他那麼精明,定能一眼看穿其中的含義。也就是說,公主別院裡有人能模仿蕭頌的筆跡,並且與殺手裡應外合,騙白義按照他們設定的路線走過,留下襲擊公主別院的證據!冉顏倏地坐起身來,那些人計劃周詳,是不是也斷定了蕭頌會發覺陰謀?斷定他會親自過去收尾?倘若設計這一切的人就是巴陵公主本人,她的目標會不會就是蕭頌?想到這個可能,冉顏再也躺不下去,點了燈,在幾前坐下,一會兒又站起來走到窗前,不斷地自我安慰‐‐以他的能力,即便巴陵公主謀算,也未必能得手。但,以有心算無心,蕭頌即便再足智多謀,也是人不是神,人總會有失手的時候。兩種想法在心裡撕來扯去,攪得她坐臥不寧,直恨不得再衝回去,親眼看著他沒事。她強壓住心頭的紛亂,安靜地坐了一會兒,終究還是不能平靜,只好走到院子裡轉悠。郊外的空氣很好,尤其是夜晚,帶著淡淡的露水氣,涼涼的沁人心脾。冉顏心不在焉地把玩著驅蚊的香包,在院子裡來來回回地走。&ldo;冉顏。&rdo;劉青松從隔壁的牆上伸出頭來,&ldo;你怎麼還沒睡?&rdo;&ldo;我睡不著。&rdo;冉顏心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想和劉青松聊天,但她眼下的確是失去了方寸,&ldo;我擔憂他。&rdo;冉顏把自己所憂心的事情說給劉青松聽。&ldo;的確有這種可能啊!&rdo;劉青松趴在院牆上,打著呵欠道:&ldo;不過你放心,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也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即便失手,他也一定有辦法保全自己。他和咱家大舅子可不一樣,大舅子若是被ru了,保管一副毒藥了斷,九郎則會忍耐,所謂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