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顏鬆開手,坐起身來,聲音平平地道:&ldo;你懷疑我。&rdo;&ldo;阿顏,我從來沒有問過你關於蘇伏的事情,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裡,是擺在哪個位置。&rdo;蕭頌直直地看著她。&ldo;我不知道你在我心裡的哪個位置。&rdo;冉顏目光毫不迴避。蕭頌眼眸中的光彩明顯黯淡下去,他緩緩躺下,卻聽冉顏接著道:&ldo;因為從我選擇你開始,就把心交給了你,是你自己看不清楚。&rdo;冉顏背對著他躺了下去,也不再說話。她為了他坐臥不寧了半宿,回來卻遭遇這樣的問題,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身後窸窸窣窣,冉顏感覺到背後溫熱,一隻手臂將她圈在懷裡,&ldo;夫人,莫要氣壞了身子。&rdo;冉顏掙開他,往邊上挪了挪,蕭頌緊接著貼了上去,聲音溫軟地喚道:&ldo;顏顏。&rdo;竟是有些撒嬌的味道。他那樣魅人且醇厚的聲音,帶著微微一點討好和撒嬌,對冉顏的殺傷力可謂是覆滅性的。蕭頌伸手握住冉顏纖細的腰,見她並未排斥,便知道自己方才的語氣她喜歡,便往前湊了湊,用鼻尖蹭蹭她的臉頰,再接再厲道:&ldo;顏顏,休惱。&rdo;&ldo;別鬧了,癢。&rdo;冉顏推開他道。雖則語氣還是不甚好,但蕭頌能明顯察覺她態度的變化,便索性伸手將她帶入懷中,開始走苦情路線,&ldo;顏顏,我受傷了。&rdo;冉顏翻過身,聲音繃緊,&ldo;哪裡傷了?&rdo;蕭頌指了指大腿。&ldo;受傷還七問八問的。&rdo;冉顏起身,將屋內的燈點亮,從c黃頭找出了一些原本帶在身上的傷藥,取了乾淨的布來,看了蕭頌一眼,他身上著的是中衣,墨髮溼潤,似乎剛剛沐浴出來,傷情應當不算太重。她微微鬆了口氣,面無表情地道:&ldo;褲子脫了。&rdo;縱然長安女子一向彪悍,但冉顏可謂箇中之最,蕭頌乾咳了一聲,&ldo;沒什麼大礙,不脫了吧,夫人。&rdo;&ldo;沒大礙同我講做什麼?&rdo;冉顏跪坐在榻上,手中握著見到扯住他的褲管便要動手剪開,蕭頌連忙阻止道:&ldo;我脫,我可就只穿了這一件中衣過來。&rdo;說著,伸手將褲子解了下來。裡面是沒有像後世那種內褲的,一脫了褲子,便只有半長不短的衣物遮掩,若隱若現,冉顏瞟了一眼,便飛快地將注意力轉移到腿上。左腿膝蓋往上三寸的處糙糙地用布裹上,靠近膝蓋的外側還在滲著血。冉顏用剪刀將布輕輕剪開,&ldo;疼不疼?&rdo;&ldo;無礙。&rdo;蕭頌見冉顏擔心的模樣,唇角微微翹起。他也不禁反思,冉顏本身就不是一個熱情的人,所有感情流露都很細微,加之他知道冉顏對蘇伏有不同尋常的情愫,所以便十分不自信。說到底,他表面上從不過問蘇伏的事情,也顯得十分大方,其實心裡還是有個結。今日發覺蘇伏也在那裡,他心中很是不慡快。&ldo;被刀劍傷了?發生了什麼事?&rdo;冉顏皺眉,這傷口並不深,卻很長,但其實有時候這種傷才更疼。&ldo;終於讓我抓住尾巴了。&rdo;蕭頌面上帶著笑意,目光卻是一寒,&ldo;李泰與巴陵公主聯手給我下了個套。巴陵公主命人模仿我的筆跡想引導白義等人入圈套,而李泰在白義經過途中設下埋伏,不僅弄了一堆證據,還想活捉白義。&rdo;蕭頌冷哼一聲,&ldo;只可惜,還嫩了點。李泰府裡雖招攬了許多士子,但幾乎都是些擅長經史之流,出謀劃策遠遠不及李恪手底下那些,就憑著那些人想對付我,天真可笑。&rdo;倒是給冉顏猜了八九不離十,她幫蕭頌包紮的動作微微一緊,&ldo;巴陵公主為了你可真捨得下血本。&rdo;蕭頌痛得抽了口氣,笑道:&ldo;你想謀殺親夫啊……剛剛開始她也不過是對我感興趣,後來被我擺了一道,毀了她在聖上面前苦苦經營的德行,所以懷恨在心,恐怕做夢都想扳倒我,踩在腳下狠狠折磨一番,對我可沒有什麼情愛可言。&rdo;冉顏哼哼道:&ldo;照你這麼說,原來巴陵公主掛著你畫像是每天扔飛刀洩氣!&rdo;&ldo;哈,你這個說法倒是新鮮。若不是這樣,你以為她抄了那麼多我批閱卷宗做什麼?知己知己百戰不殆,她也不過想揪住我的錯處罷了。&rdo;蕭頌一邊穿著褲子,一邊道。冉顏嗤了一聲,&ldo;可是我敢篤定,巴陵公主對你必然有情,她想征服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