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具屍體!如果按照猜測,她們都是與人私奔的娘子,那麼總共被殺的人有二十個!&ldo;從白骨到最新的屍體,我猜測中間至少間隔了六年。&rdo;劉青松解開手上的素佈道。雨天天黑得特別早,此時天色已經朦朧,再詳細的情形也查驗不出。眼看雨勢越來越大,蕭頌立刻令人撐傘點著火把繼續尋找證物。劉青松唏噓,&ldo;真是歹毒啊!我看最新的一具屍體,口舌被縛,渾身毫無完膚,雖多是腐爛,但可以想象原來就有許多傷痕,好像是被人活活打死。&rdo;&ldo;兇手不是淨垣。&rdo;蕭頌看著十具女屍,篤定的下了這個結論。劉青松對誰是兇手並不感興趣,只惋惜道:&ldo;可惜沒有親眼看見冉娘子驗屍,真真是遺憾,九郎要快快將她娶回家,我就能跟她學習剖屍了,到時候你可要幫我美言幾句……&rdo;蕭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ldo;你有什麼美可以言?&rdo; 人品問題劉青松噎了一下,尚未出聲,便聽一旁的劉品讓道:&ldo;按察使如何斷定兇手不是淨垣。&rdo;蕭頌道:&ldo;之前查過,淨垣一向深居簡出,絕大部分時間都伴在庵主身邊。案發地點是關公廟,不是月老廟,既然已經確定不是移屍,為什麼他們都會跑到那裡去?最大的可能是有人誘騙、誤導他們,引他們到了廟中之後,才實施謀殺,所以即便淨垣師太是兇手,也只是其中之一。&rdo;劉品讓點點頭道:&ldo;按察使分析的有理,兇手會是淨惠?&rdo;蕭頌不可置否地一笑,他從一開始就懷疑淨惠,可惜因為人證物證都不足,就連殺人動機都沒弄清,現在又有淨垣為第一疑犯,根本沒辦法抓捕她。劉品讓嘆道:&ldo;看來必須要儘快查證幾名女尼的身份,我曾問過庵主,她也不甚清楚,這背景可夠深的啊!&rdo;雨夜中霧靄沉沉,令山間平添濃厚的肅殺氣氛,眾人一陣沉默,只有火把噼裡啪啦的燃燒聲,偶爾有衙役稟報又尋到些物件。蕭頌撐著傘筆直如松的立在園圃邊緣,靜靜看著一大片狼藉的玉簪花圃。劉品讓幾人不知是因為冷還是緊張,不時地搓手跺腳。身後有匆匆的腳步聲傳來,劉青松回過頭去,面上立刻綻開一個笑容,歡喜道:&ldo;九郎,你看看,好多漂亮的小師傅。&rdo;蕭頌兀自巋然不動,全不理會他。直到晚綠的聲音傳來,&ldo;蕭郎君,劉刺史,我家娘子命我送信過來。&rdo;蕭頌轉過身,晚綠本想把手中的信交給劉品讓,但瞧見蕭頌一身氣勢迫人,又想到他是皇上親派地按察使,便將信遞交在他手中。劉青松悄悄湊了上來,一雙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條fèng,上下打量晚綠幾眼,目光又轉向歌藍,咂咂嘴道:&ldo;九郎,莫非這兩位就是十七娘的侍婢,嘖嘖,你豔福可真不淺啊!&rdo;長安風俗,一般新婦的貼身侍婢大多會成為妾室,蕭頌以前的兩個妾室,也是盧氏和杜氏的貼身侍婢。她們的職責是,在新婚第一夜的時候先和新郎同房,讓新婦在一邊學習怎麼服侍夫君。當然這些也是看個人需求的,如果新郎堅持不要,也沒有人會硬塞,雖然蕭頌還沒洞房新娘就死了,但既然是頂著試婚侍婢名頭,還是得給名分。蕭頌臉色微微沉下,晚綠則是當場就黑了臉,狠狠瞪著劉青松道:&ldo;今日我們十郎說了,桑先生才是我家娘子未婚夫君,你莫要胡說八道損我家娘子清譽。&rdo;蕭頌充耳未聞地抖開信紙,還尚未拿穩,劉青松便又湊了上來,曖昧地感嘆道:&ldo;阮郎迷呢?這是私信吧,我說你們家娘子還是喜歡我們郎君,否則怎麼會寫這情信呢?嘖嘖,寫這麼哀怨的曲,是不是怨懟郎君沒有堅持到底?&rdo;蕭頌毫無預兆地一撩袍子,抬腿將身邊這個喋喋不休的傢伙踹出兩丈遠。那一腳之狠,看得劉品讓和餘博昊等人腦門上冒冷汗。晚綠一腔怒火也消下去了一半,狠話到了嘴邊都嚥了回去,只恨恨道:&ldo;活該。&rdo;&ldo;替我和劉刺史多謝十七娘。&rdo;蕭頌面上一如既往的淺淡笑容,說著將手中的信遞給了劉刺史。晚綠欠了欠身,與一眾女尼返回。現在山上不安全,雖有官府的人守衛,她們也絕不敢夜幕獨自出庵,所以冉顏才請庵中這些尼姑陪同晚綠和歌藍一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