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不是逃亡,而是自殺了。&ldo;真他媽的混蛋。&rdo;冉顏咬牙切齒,她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不靠譜的傢伙。當時如果她再拋近點,大約現在也是血ròu模糊了。這一聲巨響不僅吸引了院子裡所有的注意力,亦引起了外面正挨家挨戶搜人的衙役的注意。冉顏趁著硝煙瀰漫,顧不得喉嚨裡一直上湧的血,快步順著溪流往上游跑去。&ldo;快追。&rdo;黑衣人陸續趕來,七八個人順著冉顏方向追去。冉顏不管後面有多少人,只管拼命地跑,耳鳴聲充斥整個腦袋,令她無法思考。不知道跑了多久,已經隱隱能看見一堵牆,還有溪流中的柵欄。冉顏氣喘吁吁地頓住腳步,身後的幾個黑衣大漢,也有些氣喘,不禁咒罵道:&ldo;孃的,一個小娘子居然竄得這麼快。&rdo; 你怎麼才來黑衣人一揮手,六七個壯漢便衝了過來,絲毫不給喘息的機會。刀鋒閃著寒光貼著冉顏的鬢髮晃過,冉顏心知他們下了殺心,立刻邊躲避刀劍邊揚聲道:&ldo;莊尹被我下了毒,你敢殺了我,正好拉他一起陪葬。&rdo;話一出口,冉顏明顯感覺到黑衣人的攻擊變緩了,為首那人站在一旁靜立半晌。冉顏自然不會乖乖地站在這裡給他們抓住,她早就發現溪水中那些柵欄中間的空隙不小,一個壯漢可能穿不過去,她卻能從中穿過。正在此時,夜空中響起尖銳的嘯聲,聲音長長短短,像是某種訊號。黑衣人紛紛頓下身形,冉顏趁著這個時機,跑到溪邊。方才離得遠,溪水上反射月光,看起來很清淺的樣子,現在到了近處才發覺居然看不見底。為首的黑衣人率先反應過來,揚聲道:&ldo;有人入莊!不要磨蹭,滅口。&rdo;隨著他這句話,冉顏一咬牙從一丈多高的岸上跳入水中。嘩啦一聲,水花濺起,河水裡綻開一朵血花,很快便恢復了平靜。&ldo;頭兒?&rdo;站在岸邊的幾個人遲疑要不要入水追抓人。為首之人轉頭看了一眼越來越接近的火光,果斷道:&ldo;來不及了,撤。&rdo;其餘人得到命令,迅速翻牆躍出院外。冉顏落入冰冷徹骨的水裡,心口一陣刺痛,腥甜的血不受控制地直往外湧,腿部有幾處撕裂一般的疼,冉顏意識僅存,知道可能是被爆炸傷到了。黑暗一波一波地席捲而來,在水中沉浮不定,冉顏想抓住柵欄穩住身子,可惜現在渾身的力氣連並不湍急的水流也抵不過,只能任由水流衝向下游。現在冉顏只能竭力地保持清醒,她記得前面不遠處就會有一個池塘。冉顏屏住呼吸,時不時地用力浮上水面呼吸,這樣的反覆動作幾乎成了一種機械的慣性,模模糊糊便想,如果她現在昏過去,明日一早會不會有人在池塘裡發現一具女屍,如果有可能,還是儘早打撈上去火化,不要等到很多天以後才發現一個黑色大胖子……還有昆蟲什麼的……最討厭了……渾身刺痛,冉顏用僅存的意識對抗身體上的眩暈。在水裡,她已經失去了時間概念,彷彿只過了片刻,又如過了半日,才覺得周身水流漸漸緩了下來。冉顏嗆了口水,發現自己可能已經喝不少水,她掙扎著用盡全身力氣,單手向岸邊劃去。冉顏不喜歡坐船,不是怕水,相反她的水性極好,以前最喜愛的運動之一便是游泳。不知用了多大力氣,指尖才觸到糙葉,冉顏連忙伸手抓住。枯糙分外脆弱,只輕輕一抓便斷裂,冉顏絲毫不氣餒,忍著身體上的不適,和眼前一陣陣發黑,咬牙一點一點往前遊,終於抓住一把看起來還算牢固的糙葉。冉顏稍稍鬆了口氣,卻發覺身體裡的熱量在一點點流失,腦袋也是無法遏制的眩暈,冉顏猜測自己可能是失血過多。現在最明智的做法,是攀上岸之後立刻止血,但看著三尺高的岸,她覺得那麼遙不可及。事實上,不是隻是冉顏的感覺,就算是一個身體正常的人,在沒有外力的情形下也很難爬上這個被修整筆直的岸,更逞論冉顏只有一隻手能用力,還是在幾乎虛脫的情形下。冉顏仰頭望著上面的欄杆,忽然心念一動,連忙解下自己的腰帶。薄薄的輕紗腰帶在身上繫了幾圈,扯開約摸有一米多,與裙子系在一起約足有兩米。冉顏飛快地在自己兩腋下繞了個扣,另外一頭用一隻瓷瓶繫住,然後用力拋過欄杆,讓它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