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朗的容色染上這一層紅霞,瞬間便聽見周圍不少婦人發出的感嘆聲。&ldo;我正準備回去。&rdo;冉顏心想,你正與旁人下著棋,總不能立刻走人吧。誰知,桑辰雀躍道:&ldo;在下也正準備馬上回去,娘子稍候在下片刻。&rdo;說罷,緊張地抿著嘴,一雙水亮的眼眸滿是期待地盯著冉顏。隨著他期盼的眼神,旁邊不知道有多少刀子眼甩到冉顏身上。&ldo;咳!&rdo;隔著皂紗,冉顏乾咳一聲,道:&ldo;你快點。&rdo;桑辰清朗的笑容帶著一絲竊喜一絲羞澀,連忙蹲下開始收拾棋盤,順便對那老者道:&ldo;前輩,在下要收攤回家了,您可以回家再想,明日再來找在下繼續。&rdo;那老者一瞪眼,&ldo;這麼複雜的棋局,老朽怎麼記得住。&rdo;桑辰聞言,立刻從揹簍中取出紙筆,放在紙簍背上,唰唰地畫下現在棋盤上的局面。 娘子好凶悍桑辰將棋譜圖塞在老頭手中,就這麼連同棋子、棋盤一起塞進揹簍裡頭,也顧不上收錢,急匆匆地挎起揹簍,&ldo;娘子,在下收拾好了。&rdo;冉顏頜首,轉身往人群外走。&ldo;這位小郎君。&rdo;捏著棋譜的老者站了起來,揚聲喚道。桑辰頓住腳步,疑惑地看向他,&ldo;前輩叫住小子有何事?&rdo;老者甩袖作揖,&ldo;小郎君才華過人,老朽甚慕,不知小郎君名諱是……&rdo;桑辰連忙回禮道:&ldo;在下桑辰,字隨遠,是周家村新來的塾師。&rdo;&ldo;桑隨遠?&rdo;老者眼睛一亮,卻又有些不可置信地追問道:&ldo;不知小郎君的老師是哪位?&rdo;桑辰略略想了一下,他有許多個老師,光是太學裡的那些博士,還有長安城的大儒,他都得喚老師,只不過算起來,真正教授過他知識的,只有一人而已,遂道:&ldo;小子的恩師是興善寺的懷靜法師。&rdo;老者面色一喜,連連道:&ldo;久仰大名,過兩日,老朽定然登門拜訪!&rdo;桑辰道:&ldo;小子兩日後定在家中恭候前輩大駕。&rdo;兩人互相行了禮,這才算作罷。隨著棋局的結束,人群也漸漸散去,這才發現竟有六七輛馬車被堵在一角不能動彈,其中有一輛就是冉府的。冉顏和晚綠上車後,桑辰才在車伕的旁邊坐下來。馬車緩緩駛出東市,一路平穩。晚綠早看出桑辰對冉顏有意,反正路上也無聊,便就靠在車簾口,探問道:&ldo;桑先生,你的老師怎麼會是個和尚呢?&rdo;外面傳來桑辰的清朗的聲音,似乎心情不錯,&ldo;在下從小寄養在興善寺中,識字唸書都是懷靜法師所授,法師雖然不曾讓行師禮,但在下心中,他亦師亦父。&rdo;冉顏聽冉雲生說過他的身份,明明是崔氏嫡子,卻被拋棄到母親的孃家,估計母親孃家也不願養這個孩子,便直接扔去了寺廟,也難怪養出了這樣的脾性。晚綠卻不知道他的身世,聽聞被寄養在寺中,便問道:&ldo;桑先生是因命格不好,才被寄養在寺中的嗎?&rdo;&ldo;這個……在下不知,懷靜師父也不曾說過,他只說讓在下十八歲之前娶妻生子,不過……&rdo;桑辰有些失落,&ldo;在下家貧,前途渺茫,恐也沒有娘子願意嫁給在下。&rdo;冉顏嘴角微微一抽,博陵崔氏叫家貧?連中四年狀元還叫前途渺茫?冉雲生還曾說,長安貴女心目中最理想的夫君便是桑辰,恐怕他一出現,便不知道有多少娘子爭搶著要嫁。桑辰這麼說,只怕是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崔氏子孫吧。&ldo;為何要到東門擺殘局?&rdo;冉顏忽然問道。桑辰聽見冉顏的聲音,愣了一下,旋即面上綻開燦然笑容,&ldo;前回在下借了人家一間窯爐,老闆不曾收錢,後來才知道竟是價錢不菲,在下與那位老闆不熟,也不好受了人家這麼重的恩情,所以便擺個殘局賺一些錢。&rdo;&ldo;回去之後,我便給你送二十兩過去,那窯爐算起來也是我用的。&rdo;冉顏淡淡道。&ldo;那怎麼行。&rdo;桑辰立刻反駁,轉而弱弱地道:&ldo;在下總有一天能還上。&rdo;冉顏問道:&ldo;你擺殘局,收多少錢一局?&rdo;&ldo;十文。&rdo;桑辰抿唇,心裡飛快的算著自己要多少年才能還上二十兩。冉顏穩住心情,繼續問道:&ldo;你這些殘局是哪裡來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