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定江笑道,&ldo;久病成醫這幾個字,用在你這種病人身上真的合適嗎?&rdo;&ldo;哦,ròu體上的病。和精神上的病是不太一樣。&rdo;安久難得有一次能聽進去別人對她用詞的糾正。楚定江無奈的再糾正一次,&ldo;是身體。&rdo;安久自詡已經是正常人了,正常人應該勇於懷疑自己。於是虛心求教,&ldo;ròu體和身體有什麼不一樣?&rdo;&ldo;這個……&rdo;楚定江想了想,&ldo;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只是這個說法不太好聽。&rdo;&ldo;ròu體、ròu體、ròu體。&rdo;安久反覆品味了好幾遍,抬眼望著他,&ldo;哪裡不好聽?&rdo;楚定江凝著她熠熠的眼眸,心中一頓,她的確是與之前不太一樣了,然而這種變化又不是病發時那種不正常的狀態,她能夠對他敞開心扉,是件好事。也許真像她自己所說,病情已經有所好轉。&ldo;你覺得好聽就好聽。&rdo;楚定江懶得在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上同她較真,想他一個心思深沉的&ldo;老年人&rdo;同一個心智不全的丫頭片子計較些什麼!楚定江突然的出現,安久除了一開始心中觸動之外,心裡還有一種說不清的愉悅。作為一個資深精神病患者,安久情緒反應很合格,低沉或爆發的時候具有可怕的毀滅力,難得高興一下就像打了雞血,雖然沒有表現的瘋瘋癲癲,但是看著那發亮的眼睛,激動到有點漲紅的臉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莫思歸給她胡亂吃了什麼藥。如果要安久形容一下自己現在的感受,她會說:就好像有一萬遼軍鐵騎在心裡奔來奔去。&ldo;阿久,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憋著不利於病情。&rdo;楚定江忍俊不禁的道。安久一聽這話,矜持了一會兒,便慢慢放開控制。之後的幾天裡,楚定江很後悔自己說了這句話。 回營河北大營沒有縞素,但是幾萬人的軍營裡一片靜默,靜靜的收屍、包紮……所有人都沉浸在哀傷和沉怒之中,而當下最歡喜的非趙嶺莫屬了,這麼大的功勞,一定會攤到他頭上,這河北大營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的勝仗,但他一來就突然傳回捷報,意味著什麼?只要他返回汴京,至少能夠官升幾級!為免被別人捉到把柄,是不能再呆在河間府了!趙嶺決定之後,當即令人收拾包袱,乘馬車前往河北大營。安久這些人自是跟隨。&ldo;啐。&rdo;高大壯看趙嶺這等表現,不禁罵道,&ldo;賤人!&rdo;到了河北大營,趙嶺立刻斂去面上的笑容,理了理衣襟,下車之後肅容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