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司和殿前司沒有什麼油水可撈,但是他們負責守衛京畿要地,兩司高官更是天子近臣,更有,太祖皇帝在黃袍加身之前便是在殿前司任職,所以自本朝以來對這兩司分外重視,這等官職,自然有人搶破頭要去爭。&ldo;吃飽了撐得。&rdo;莫思歸淡淡評價一句。垂頭用鐵叉撥了撥炭盆邊的紅薯,發現其中一個熟了,便撿起來送到樓明月面前,&ldo;烤紅薯。&rdo;樓明月正在閉目養神,冷漠道,&ldo;不吃。&rdo;&ldo;我吃。&rdo;安久脖子上包著厚厚的布,連扭頭都有些困難,只好整個身子都轉了過去。這是樓明月小時候最喜歡吃的東西,以前他們到附近的地裡去偷偷刨出來尋個犄角旮旯裡烤來吃。被她父母發現後,兩個人被狠狠修理一頓,提著禮去農戶家賠罪。莫思歸道,&ldo;你省省。等會那壺藥都夠你喝個水飽。&rdo;安久頓了一下,&ldo;我是見你沒面子才給個臺階下,你既然不要臉,算我瞎cao心。&rdo;&ldo;嗤。不要臉不是一天兩天了!&rdo;莫思歸說著,把熱乎乎的烤紅薯塞進樓明月手裡。樓明月握著紅薯,手心燙的有點痛。她沒有吃。卻也沒有當著所有人的面扔掉。日影西移,冬日裡過了正午那一會兒便感覺不到太陽的溫度,眾人從莫思歸那裡領了藥,各自返回屋內。安久進屋,在牆邊坐了下來。就在她快睡著的時候,一個黑色身影從房樑上落下來,順手丟來一物。安久抬手接住,聞到一股香味。&ldo;我沒有想吃。&rdo;安久皺眉,不悅的盯著他。烤紅薯的香氣飄在鼻端,安久鼻子微微動了動,解開布包,摸了一個咬一口,眉頭立刻皺的更深,&ldo;不好吃。&rdo;楚定江從她手裡接過紅薯,剝皮之後遞到她嘴邊,&ldo;再吃一口試試。&rdo;安久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眼睛微亮。砰砰砰!&ldo;梅十四!&rdo;砰砰砰!&ldo;梅十四!&rdo;莫思歸在外面鬼哭狼嚎,&ldo;楚定江,你有本事別躲呀!&rdo;安久開門便瞧見鼻青眼腫的莫思歸。他見楚定江果然在安久屋裡,怒氣衝衝的道,&ldo;梅十四!你栓好楚定江!別隨便放出來咬人!&rdo;說罷扭頭衝回去,對面屋裡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ldo;你打他了?&rdo;安久問。楚定江倚著柱子,&ldo;很顯然。&rdo;安久沒有問為什麼,關上門默默坐回位置上啃紅薯,啃著啃著,忽然咧嘴笑了起來。楚定江很少看見她開心的樣子,但曾經暗暗想象過無數次,她那張臉生的很美,笑起來應該帶著媚,會很驚豔,然而事實往往出乎意料,她笑的傻氣,但是從眼睛裡透出的單純宛若孩童一般純真乾淨,他望著這樣笑顏,心湖中彷彿被人丟進一個石子,泛起一圈圈漣漪。安久從來沒有柔弱的一面,除了冷漠便是兇狠,任何人見過她那股子煞氣和狠勁都會心生忌憚,可是這一刻楚定江覺得她很可憐,心中竟然生出了保護的慾望。安久不知他的變化,埋頭賣力啃紅薯,不一會便將兜裡四個紅薯都處理完,她抹抹嘴,總結評價道,&ldo;這東西聞著很香,吃著很一般。&rdo;楚定江哈哈一笑,&ldo;真的很一般?&rdo;&ldo;比干糧好吃。&rdo;安久從前的食物很簡單,只固定吃那幾樣,但是到了梅氏之後每日珍饈美味,吃的不亦樂乎。她如今依舊能靠著乾糧度日,但是吃過了好東西,才知道這世上食物味道的千差地別。&ldo;控鶴軍中的伙食還不錯,日後不必每天吃乾糧。&rdo;楚定江道。這對安久來說,無疑是個好訊息。吃喝問題有了著落,她想起外面盛傳的事情,問道,&ldo;那裡發現控鶴院令牌,沒事吧?&rdo;他們行動之前身上不會帶有任何標記性的東西,更何況是一塊令牌,明擺著是有人陷害。楚定江明白,安久是問他會不會受到牽連。&ldo;一塊令牌還不能把我怎麼樣,不過……&rdo;楚定江頓了頓,道,&ldo;對方的目標不在我,而是控鶴院。他們一定會把最近兩件事都扣到控鶴院頭上,目的是要削弱控鶴院職權。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又是遼國人的詭計。&rdo;安久也能猜到一二,只是她不明白,&ldo;如此明顯的栽贓,為什麼還有人會信?&rdo;